没事的没事的,山不转水转,水不转人转。
钟令音目光越过池塘,瞧见钟粟青被林阙雁引着从回廊转角处走过来。
雨过天青的烟罗华裳,如同江南烟雨朦胧薄雾,欲语还休。衣摆上细腻的莲花刺绣,随着她的脚步,和面前微风抚掠的池塘小荷一样灵动。
“阿姐。”
钟粟青瞧着很是开怀,话也说得软绵绵。
没事的没事的,反正大庭广众之下钟粟青也不能杀她,只要不死,都是小事。
钟令音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:“听闻妹妹感染风寒,可有好些?”她也不等钟粟青回答,上前执住她的手,“我前些日子送过去的雪燕和人参,妹妹身体虚弱,记得每几日都要进一些。”
先发制人,左右也不会有人真的去探查她有没有往相府送过东西。就算真的有人那么闲去查探私隐,相府也不可能打秦王世子的脸。
钟粟青明显也没料到她能一本正经地瞎说八道,想反驳又看钟令音来势汹汹恐有后招,难不成只能打碎牙齿往里咽?
可枫华自然是清楚钟令音根本没有送过任何东西,她上前替钟粟青出头,昂首挺胸道:“大小姐何时差人送过这些东西?”
钟令音故作惊诧,望向茯苓。茯苓心领神会,急道:“世子妃脚踝有伤,世子心疼送了好些补药给世子妃调养。是世子妃念及二小姐身子不好,自己舍不得吃,分了好些递回相府,二小姐当真没有收到?”
茯苓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,又道,“毕竟是世子心疼世子妃送来的,堂而皇之地送给二小姐自然不妥,所以我是通过后院的.....”
“原来是姐姐的心意!”钟粟青出言打断茯苓的话,也给枫华使了个眼色,很是诚恳地望着钟令音,“后院的人递来的时候,我神智尚不清醒,还望阿姐勿怪。”
反正吃亏的不是她,慷他人之慨嘛。钟令音善解人意地点点头。
站得远些的众人或许看不出她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,林阙雁却能瞧出,她出面打了圆场:“你们姊妹二人,一个脚踝伤着,一个身子不好,就别在外头吹风了。再过一个时辰就能开宴,不如去里屋坐坐。”说罢似是要来搀扶钟令音。
钟令音对于要和钟粟青一同走上石桥这件事情,总是有些敏感,所以她当即松开钟粟青的手,和林阙雁混到一处去了,茯苓也很有眼力见儿将钟粟青隔在身后。
誉王世子府的后院宽阔,女眷大多都在此处闲聊,因着刚刚萧时桉出现过的事情,大多都十分关注钟令音这处的动向,所以钟令音想着钟粟青应该不会在此处发难。
可惜算无遗策这个词和她根本搭不上边儿,她踏上石桥没走上几步,不知是谁惊呼一声,池塘里簇拥的锦鲤像是得到上天的某种感召,争先跃跳出水面。
接二连三,炸翻起水花四溅,石桥上的几名女眷吓得直往后退。钟令音脚踝受伤,本就走不太稳,被人推搡地恨不得要跪摔在地上。
突然她耳畔响起枫华熟练的吼叫:“大小姐!”
茯苓抢先反应过来,立刻上去捂她的嘴,钟令音也扭头往后看,钟粟青大半个身体已经越过石桥栏杆,下一刻即将要跌落下去。与此同时,枫华和茯苓拉扯间,那句经典台词也已经说到“你怎么能推......”
苍天呐!这都是什么破事儿!
钟令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,猛然上前拽拉住钟粟青的手狠狠一拉,然后自己翻了下去。
由于她的动作过于迅疾,枫华没能及时止住嘴巴,经典台词终究还是被说完了,可钟令音觉得这一瞬枫华的声音好像也没那么刺耳。
但下一刻她的身体接触湖面,寒凉侵透,激起一阵鸡皮疙瘩,扑腾的锦鲤更是接二连三地擦碰过她的肌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