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沈知行突然让他自己安排,他有些无措,幸好茯苓听到,努力伸着脖子,手口并用:“没关系,围场那么大,我随意混一混就行。”
朝翼恍然大悟地“哦”了一声,但还是没离开。沈知行闭了闭眼,多少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。
“就说世子新婚,舍不得世子妃,所以连夜追出去?”茯苓接话。
朝翼点点头,还是没离开。
“或者说世子晚上睡不着,出去打猎了?”茯苓就差摁着前面那人的肩头站起来了。
朝翼目光炯炯,真诚地等待他发号施令。
“明日陛下启程回京,今夜我就不回去了。”沈知行叹了口气,将钟令音的歪到一边的脑袋扶正,随后掉转马头:“还有脑子不用的话,你也别回去了。”
朝翼歇了不动脑筋做事的心思,然后茯苓的手终于越够到朝翼的肩头:“万事听姐的!”
——
重新没入树影,氤氲的雾气只余留在树梢,化作点滴晨露。
沈知行握住缰绳的手缓缓后移,覆盖住钟令音的手。她指尖的凉意像是热烈仲夏里的山间清泉,轻易抚平燥热。
晨曦还未能完全透过细密枝桠,微小的光斑若隐若现。怀中人的呼吸清浅,领口松散,似乎还能看见荒唐后的遗留。
自新婚之夜,他与钟令音的初识,他敏锐地觉察到自己像是冲破了某种桎梏,而钟令音身上的种种古怪,二者相结合,他生怕自己有朝一日会着了她的道。
归宁那日替她强出头,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,他怀疑过钟令音是否给他下过蛊,但四处探寻后发现并没有。
后来她打着关心他的名义去了他的书房,他也怀疑过钟令音是否别有用心,但她那种落荒而逃的软柿子模样,实在是难堪大任。
再后来,就到了春蒐,她更是古怪。和萧时桉有所牵扯,对酒席上的事情似乎也是了然于胸。
但若真是她策划,怎么会傻到把自己赔进去?
怀中女子睡得安稳,额头也随着颠簸点擦着他的下颌,茉莉花油的馨香将他身上的雪松气味完全盖住。
他向来不喜欢花香,觉得腻味,但她身上的味道,他不抗拒。尤其在那一夜荒唐时,随着她发丝轻拂,好似带着调情和安抚的意味,很是好闻。
沈知行觉得自己也是古怪,为什么面对她总是会把握不住心智。他此刻竟想低头去亲吻她的唇。
强人所难,是非君子所为。但他已经强迫过一回,做禽兽的滋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,更何况他们二人是夫妻,夫妻之间行亲密之事天经地义。
他环在钟令音腰腹的手不自觉地摩挲,可能有些痒,钟令音哼哼唧唧地想逃过他的玩弄。头后仰,唇擦过他的脖颈,脸颊,然后是嘴唇。
他满意地没再捉弄她,调整坐姿,让她窝在自己怀中安睡。
沈知行不是傻子,事到如今,所有事件的发生都指向一个人,钟粟青。无论是归宁,春蒐,还是昨日山匪劫道。
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底气,觉得自己能入得了他的眼,上赶着往上凑?甚至早在一年前就能提前布局,是生怕自己的姐姐姐夫感情和睦,自己不能横插一脚?
钟粟青这样的做法,是看不起她的姐姐,还是看不起他的人品?
还有钟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,轻而易举就能对自己的女儿口出恶言,甚至在归宁后的这些日子里也并无悔意。
沈知行突然觉得钟令音有些可怜。
对,就是因为她可怜,自己才对她有些关注,毕竟是夫妻嘛。
他长舒一口气,这么多天难以解释的情感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,他觉得无比轻快。
——
钟令音醒来的时候,人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