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辱,愤怒,痛恨,或者是埋怨,可惜都没有。
即便被推到这种地步,被强迫着做感到不自在的事,也还是听话顺从,逆来顺受,维持着最基本的体面。不禁让廖筠更加确信,他是真的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。
歌曲的后半部分,音乐渐渐从深沉的低吟转升为对情绪的强调。
快结束时,朋友举着手机说:“唱的还挺好听诶,我听歌识曲了,好像是这首《OGNI COSA》。”
廖筠淡淡地扫过去一眼,正好看到最后一句:quando sei con me,il tempo vola,sopra ogni parola,ed intorno tutto splendera.
直译大概是:当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,时光在每一个字上飞逝而过,周围的一切都闪闪发光。
她微怔,总觉得好像在哪看到过类似的话。
伴随着音乐的戛然而止,歌曲结束。听众鼓掌欢呼,慕邵凡全程没什么表情。
他站起身,就像完成了一场机械性的任务,沉默着走回来,捡起地上的自己的衣服,默默地穿上。这次他没有系扣子了,来到廖筠身边和刚才一样席地而坐,仰起头,还是那副呆萌无辜的表情,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还要果汁吗?”
廖筠的果汁根本没怎么喝,他这么问未免有点没话找话。
直接冷漠地倒进点心盘子里,使唤他:“再拿一杯。”
慕邵凡爬起来去给她拿。
没倒时差的结果,廖筠精力不足,再次犯困。拉斯维加斯温度比云州高很多,热的时候逼近40度,她午饭都不想吃,只想回酒店补觉。幸好酒店离得也近,徒步很快就能回去。
阿杨给她订的套房,里面有两间卧室。
她没让慕邵凡继续跟着,而是给随行保镖使了个眼色,然后自己进了主卧。困得连洗漱卸妆的精力都没有,反锁了门,在床上滚了一圈就睡了。
等她睡醒已经过了几个小时,肚子饿得直叫,爬起来先去洗澡,然后素颜涂上防晒和口红,换了身衣服往外走。
慕邵凡也已经洗过澡了,一直在客厅等她,体贴地问:“要不要吃点东西?刚才送了一些上来。”
廖筠警惕地看向他,再看桌上的食物,慢悠悠走过去,捏起一根薯条:“你没下毒吧?”趁他没反应过来,直接把发软的薯条塞进他嘴里,“吃下去给我看看。”
他仰着头,愣愣地咀嚼着,被她冰冷的目光盯着吞咽,神色不解:“……你觉得我会下毒?”
廖筠笑盈盈道:“开个玩笑,你怎么这么容易当真。”吃了一口鸡块,凉了,没什么胃口,又扔回盘子里。
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唱歌那件事,但廖筠不会忘记庆衾发来的聊天截图。
越是看着慕邵凡这副单纯懵懂的样子,越是不住地想象他背着她的时候会有怎样夸张油腻的嘴脸,和他那个傻缺朋友凑在一起,讨论如何卖惨装可怜博取她的同情。把她的耐心和宽容视作她好骗的依据,难怪第一次见面会说她善良。
说不定连被下药也是提前预谋好的,她回去一定要让阿杨把那个酒保吊起来好好问问。
敢算计她,那就擎等着被她玩死好了。虐哭一张白纸,对她来说不知道有多容易。
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,廖筠提议:“下午出去陪我逛街好不好,你换身衣服。”
慕邵凡的胳膊下意识缩了一下,抵触情绪不过半秒,接着便答应:“好,要换什么?”
“跟我来。”
廖筠把他领回卧室,上午已经有专人送来了几套衣服,男装女装都有。她随意选了件男款白衬衫,用手指挑起来往后给他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