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怎的能被个狐狸精拿捏住,半点神君的骨气都没了,一旁的月老还似个疯癫痴傻之人,那傻笑的都快流口水了,难不成这天地间就他一个靠谱的人吗?
月老被晃得脑子里的水都快晃出来了,这才大梦初醒,自己可不是来瞧热闹的,是来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之人,剪断了他牵的红线,“小司命,你别晃了,再晃爷爷我就要揍你了。”
司命这才收回了手,无力长叹道,“这狐狸精定不是碧鸾的转世。” 随后便了无生机地瘫倒在野草地上,看都不想看月老一眼。
“她当然不是碧鸾,碧鸾在皇宫里快活呢,方才朗清叫她什么来着?桃桃?星星?”月老也是没白瞧热闹的,真情实感地连个小名都没记住。
“人家叫桃桃,朗清神君还要带她去京城过好日子呢,咱也莫要管这狐狸精姓甚名谁了,你说如今这局面怎的收场?朗清神君下凡可是为了历情劫的,此劫一过,他便是上神之身,这天地间能有几位上神啊,你我要是搞砸了,得是多大的罪过啊。”司命越说越悲戚,欲抽出自己头上的红绳,立马给朗清神君系上个七八条的。
月老不愧是老江湖了,眼珠子滴溜嘟噜乱转几下,便有了主意道,“哪有什么罪过,小朗清要度情劫,你我便再造个情劫嘛,把碧鸾换成这狐狸精,你那命簿就写赵朗娶狐狸精,狐狸精玩弄其一片痴心后,不告而别,赵朗痛彻心扉,孤寡一生。”
司命一听立时坐了起来,一拍大腿道,“你还别说,你这老东西还真是聪明,我这就写。” 那命簿哗啦哗啦翻个不停,命笔刷刷写了半天,累得从空中掉了下来,司命捧着一瞧,那命簿上哪有什么狐狸精,啥子也没改过来。
忽地那命簿自行飞上天去,金光大现,赵朗本来百字有余的命格,短短几瞬,只余几行,“年十八娶妻越桃,年十九高中状元,年二十死于非命。”
好了,这回二人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,滚子山大野地上多了两个疯疯癫癫的神仙,一个红袍子的手拿着个大木针手舞足蹈,一个头顶七根支棱乱翘的红绳麻花辫追着红袍子神仙。
逼疯神仙的赵朗丝毫不知这些事,若是有人此时蹦到他面前,说他二十岁死于非命,照他的性子,也只不过笑笑,当作耳旁风去了,命定之事或许为真,但路在脚下,是人走出来的,走好他赵朗的路比什么都重要。
五日后,洪水泄去,县令老爷派来救援的人才到了赵家村,发粮发药的,生怕乡亲们得了疫病,又留了好几日助乡亲们再盖屋舍,幸亏赵朗提了个醒,县令早早做足了准备,朝廷赈灾也不含糊,今岁就算没了收成,赵家村的日子们还是能过下去的。
赵朗与越桃半月后启程,告别了已然重新焕发生机的赵家村,赵二叔送别之时,一把鼻涕一把泪,“大朗啊,没有你,咱赵家村就没了,二叔我替乡亲们谢谢你了。” 说着就要跪下,这番感激之情是半点都掺不了假。
“二叔,我赵朗要是没了乡亲们,早就死了,咱们是一家人。”赵朗素日冷峻的面庞再难板住,眼角泛起泪花,牢牢扶住了赵二叔,随即又道,“二叔,等我去京城考个状元,回来咱们赵家村一家人再烤回野鸡野兔野菌子。”
“好好好,二叔和乡亲们都等着你回来,你是大孩子了,你和越桃在外面多照顾自己一些,莫要受了委屈,这是村里筹的干粮和鸡蛋,咱刚遭了灾,拿不出啥好东西,路上带着多吃些。”赵二叔拍着赵朗宽厚的背,提了个重重的包袱给赵朗。
赵朗哽咽着几近说不出话来,强忍着不舍道,“我赵朗谢谢乡亲们了,千里相送终有一别,大家等我回来。” 他提起那包袱大步流星地向前方走去,再不敢回头。
村口道上,越桃早已赶着驴车在一旁,她抱着怀里的小黄狗不肯放手,一狐一狗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