灰,右沾上了油珠,好不狼狈,一旁的美娇娘还哈哈大笑,半点良心都没有。
一清秀仙君,瞅着万物镜,念念有词道,“不愧是朗清神君,下凡还攒了这么多个功德,我辈之楷模啊。”随即虚空中随意描了几笔,记了下来。
“小司命,你在这叨咕什么呢?好几千年了,还是嘴碎啊。” 白发仙人滑着嗖一下,窜了进来,满身红线织就的袍子,分外惹眼。
司命抬眉瞅了月老一眼,细长手指开始抽红袍子上的线头,手倒是快,一下子抽了七根,将自己那蓬松炸起的乌发束成了七支麻花。
“你你你,不就说你嘴碎吗?你小子怎么还报复呢,你这头乌黑茂密的秀发,一到水边就炸成球,还偏偏非来这写你那命簿,这不是找罪受吗?”月老气鼓鼓地坐在芙蕖蓬里,不知从哪里抽出个大木针,在那就地织起了袍子。
“这景致好,而且离凡间近,能瞅着朗清神君呢。”司命端着张冷面孔,话里却是故意的引诱。
月老一听,手里的针线活都停下了,揪住司命的麻花辫,凑近说道,“快借我看看,小朗清在凡间过得怎么样了?”
这月老瞧着就是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,满头披散的白发并未显老,反而还添了几分仙风道骨,他活得岁数极长,天地间有了情爱,便有了他。
那万物镜里,朗清神君亦就是赵朗,体贴入微地拭去越桃嘴边的蘑菇碎,灿然一笑,哪还有半点神君的无情模样。
“我看你这次给朗清神君牵的姻缘极好,你看这郎才女貌的,真是对璧人啊。” 司命一脸桃花笑,属实是这九重天没啥子意思,还是看看凡人有趣,现成的话本子成精,不看白不看。
月老从来都是笑嘻嘻的,万事不过心,烦恼抛脑后,可这回他瞪着大圆眼,怔愣了好几瞬,两只眼睛开始上下左右乱转,抬起指头戳着万物镜,抿着嘴战战兢兢地问道,“这女娃是谁啊?”
司命头次瞧见月老慌里慌张的样子,一时间脑子也是不太好使了,两人面面相觑了不多时,纷纷大叫了起来,“啊啊啊,不是我牵错的红线!都是你写错了!”
“绝不是我!你别瞎说!”司命上来就捂住月老喋喋不休的嘴巴,贼头贼脑地四处张望着,还好还好,众仙家各司其职,无人发觉他俩的不轨行迹。
司命左手一挥,赵朗命格尽在眼前,区区百字,写尽一生跌宕起伏,两人眼睛恨不得睁得比铜铃还大,搜寻着赵朗的姻缘,“年二十娶长公主,清正文臣惨遭负心公主抛弃,痛彻心扉,孤寡一生。”
“你看吧!我没写错命簿,这就是碧鸾仙子托你我写的,她投入凡间,助郎清神君度劫。”司命总算是自证清白,恨不得拿着这命簿大摇大摆在九重天走上三圈。
“我也记得我牵的是人间碧鸾和朗清的红线啊,当时碧鸾求了我好久,说是朗清当年处处压她一头,气得碧鸾整宿整宿睡不着,掉秃了屁股毛,被人嘲笑了上千年,这仇她定是要报的。”月老皱起眉,仰着头回想道。
司命目光呆滞,转头看向月老,话差点说不出来,结结巴巴道,“秃腚绿鸟竟然是碧鸾仙子啊?”
月老这才反应过来,抿起嘴,眼角眯成了一条缝,笑嘻嘻道,“小司命,你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对吧,你也不想你在凡间那点子事被碧鸾知晓吧?”
“嘿嘿,我都听你的,刚才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啊。”司命笑出了两个小酒窝,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月老这才理起了自家红线,他一向没什么收拾,红线上都是结,当真剪不断理还乱,怪不得人世间那许多痴男怨女呢。
“啊找到了,朗清的红线连着的是…怎么和碧鸾的红线断了。”月老这下当真坐不住了,从芙蕖蓬里起身,拉着司命就下了界去。
人间正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