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,还劳烦小郎君带路。”赵朗挽起越桃便坐上了马车,这马车甚是别致,已是九月,却别满了桃枝粉花,恍若春日般,车内陈设一贯是女儿家爱的霓漫香,浅浅一嗅,便如置身花海般。
小厮驾车极稳,半点颠簸不见,手上是有两下真功夫的,“两位贵客,别苑有些远,茶点已备好,不如先用一二。”
“多谢小郎君了。”赵朗对着外人虽一贯冷着脸,但待人接物礼数周全,看不出是个山沟沟里的金凤凰,更似个世家出身的公子哥。
手上也不闲着,本朝不用点茶一道,只需洗茶一番,再泡上三泡,便算沏好了茶,赵朗一套动作行云流水,转眼就将一盏雨前龙井奉上。
越桃接过,刚凑近鼻尖,便觉茶香扑鼻,清幽茶汤滑入舌尖,苦涩全无,唯有回甘,她喝得开心道,“这茶好,相公的手艺更好。” 她混了千余年,深明一道理,千穿万穿马屁不穿。
“你啊,成天竟会说些好听的哄我。”赵朗捏了捏越桃的小鼻子,嘴上嗔怪,眼波流转间却俱是笑意。
“我可是说得真心实意,相公莫要冤了我,说起来夭采阿姊还未见过相公,若是她胡乱说些什么,相公莫要怪罪。”越桃小心叮嘱道,属实是有些不放心,自己在一众妖里都算个正经妖了,而夭采阿姊是出了名的胆大心细,除了去拔皇帝老儿的头发,剩下什么都能在京城干出来。
赵朗颇感好笑,心里暗想,怎的有种丑媳妇见公婆之感,“放心,你的旧友,我自然好生待着,不会多想的。”
马车越行越远,转眼便到了城郊,那处有汪温泉,冬日里泡来最好,越桃昔年常来此处玩耍,故而路熟得很,二人下了马车,此地说是府邸倒也不像,大大的牌匾上题字“春晓里”,周边毫无院墙,处处尽是二层小楼,装点布置各不相同,往深了望去,一眼都望不头。
“夭采阿姊真是混得不错,相公我们进去瞧瞧。”越桃拉起赵郎就要往里跑,瞧见新奇物,她哪里还顾得了别的。
“你这小没良心的,这么多年不来看我,一来就当看不见似的,拉着俏郎君到处戏耍,想来心里半点没有我这个阿姊了。” 一女子闲坐在牌匾下的金丝楠木摇椅处,手持柄玉骨天竹扇,好一派风流韵味。
粉面桃花,玉体玲珑,长长裙摆随意拖在鹅卵石子路上,媚骨天成,天生的妖孽样。
“夭采阿姊,你又变好看了。”越桃这才瞧见自家姐妹,瞬间撇下赵朗臂弯,直直向夭采跑去,半束乌发在空中晃成了个旋,裙摆翘起,撒欢了地扑向摇椅上的美人。
夭采起身躲避已然是来不及了,被撞了个满怀,幸亏金丝楠木结实,不然她这老腰定然被撞出了些毛病,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还蹭着自己,她不禁笑出了声,还真是多年未见,怎的忘了这小丫头虽是只红狐狸,确是属狗的。
“好了好了,你如今是大姑娘了,还有了夫君,可不能这般妄为,你夫君要是生气了可怎么好。”夭采这才从摇椅上站了起来,深深望了赵朗一眼,窥探中暗含挑衅,越桃这般轻易就被这小子迷了心智,定然不是什么善茬,她可得好好看看是个什么货色。
赵朗哪能看不出来此番敌意,也不恼,走上前去,收起了一副冷面孔,微微牵动嘴角道,“早就听越桃说起夭采阿姊,今日有幸得见,乃是赵朗之幸。”
伪君子!夭采见过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,这小子道貌岸然,心里不高兴,还装作副礼数周全的模样,越桃落在他手上,还不得被生吞活剥了啊。
“不敢不敢,赵郎君生得副好相貌,怪不得我们家越桃神魂颠倒的。”夭采笑里藏刀说道。
越桃也不是个痴傻的,这怎么初见便要打了起来,她赶忙接过话茬,“夭采阿姊,这春晓里好生别致啊,是你在京中所居之地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