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凶手。”
魏奚泽道:“师叔言重了。这孩子八九岁起就跟在我身边,他是什么脾气秉性,我这个当师父的,最了解不过。”
李妙言又道:“当时水牢里没有别人,你不怀疑他,难道怀疑周序?可周序已经死了,而且若我没记错,他跟着你的时间应当更久。”
魏奚泽不语。
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彼时魏奚泽也不过十四五岁,第一次随师父下山游历,一路走来,既见识了月照山河影,也瞧见了鱼盐满市井,只觉书中所写不假,山下果然是很有意思的地方。
“师父,咱们接下来去哪?”
“二十四桥,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吗?”
确然如此。他曾在书中看到,十里长街市井连,月明桥上看神仙,所以早就想见识见识,那传说中的神仙究竟是什么样的。
可到了以后,他发现桥上根本没有神仙,只有一个又瘦又脏的少年,少年身后有一张草席,草席上盖着块脏布,脏布旁立了只木牌,上面写着“卖身葬弟”四个大字。
魏奚泽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少年抬头——一张脸生得本就平平无奇,再加上面黄肌瘦,满是污垢,显得更丑了。
他像是知道这一点,又赶紧将脑袋低了下去,嗫嚅半天才道:“我叫......周序。”
“你父母呢?”
“......死了。”
“没有其他亲戚了吗?”
“......有个舅舅。”
魏奚泽看了看周序身上的鞭痕,又看了看他那双裂满口子的手,心下了然:“你弟弟下葬,需要多少钱?”
听得此话,周序突然来了精神,只见他猛地将头抬起,眸子亮闪闪的:“我......我能放牛,能喂猪,会插秧,会打谷,我什么都能干!你......你能不能给我二两......不,不,一两银子就好。”
魏奚泽道:“一两银子就够吗?”
周序连连点头。
“那你吃什么,喝什么呢?”
周序道:“葬完弟弟以后,就剩我一个人了,一个人......好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