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自去一趟伤病营。
阿漓在营里给伤员换药,久而久之,也与人愈发熟悉,没人知道她将军夫人的身份。
宋听时站在兵营门口,久久注视着里边忙碌的身影,她捧着托盘,托盘里的药瓶倒了一滩,血红的纱布乱成一团。
她时而俯身去给人查看伤情,嘱咐些要事,时而又让医助记下医案。
宋听时耐心等着,直到她忙完后,才着长风去唤人过来,宋听时背对着军帐,阿漓衣袖擦着额汗。
见着那抹背影便开口:“将军找我何事。”
宋听时转过身来,俯视着她,她额间还有残留的汗珠未擦拭干净,宋听时下意识想要替她擦,在怀里找了一通也没摸着帕子。
索性手背探过去,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抹干净了,突如其来的触碰让阿漓不适,她下意识想要躲开,宋听时已经收回手了。
可是阿漓后退的动作还是刺了他一下。
他沉着声嗓音浑厚:“你夜里就在这睡?”
阿漓淡淡应了一下。
“亥时到我军帐一趟,我有话与你说。”宋听时留下一句话就提步,又补充一句,“若没见到你人我会让长风来唤。”
他这么说了阿漓自然不会不来。
夜里宋听时与诸位将领商议完军务,又去沐浴换了件深色中衣,他坐回长案查阅着长风送来的敌情,想从中再看出些隐秘。
那人并不算专注,时不时要往帘外瞟。
等到亥时三刻,正当他要唤长风问话时,阿漓挑帘入了帐子。
见着宋听时长发未冠,披散在肩背,那盏油灯映着他清晰的轮廓,阿漓看得出神,他这装扮没了往日的凌厉,有些清风霁月那股味道,阿漓也许久不见他这样装束。
宋听时察觉脚步声,抬眸看着她,眉心显而易见的喜悦。
“过来些。”他语气温和,没再与她针锋相对。
阿漓听话照做,走近长案问:“将军唤我来要说什么?”
宋听时示意她落坐,阿漓找了张矮凳,静静等着他。
“军营里都是男人,你这几日起居想必也不方便,你要在伤兵营我不管你,但是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阿漓注视着他,“什么条件?”
“夜里你得回我帐子里睡。”他没绕弯子直言表明意图。
阿漓果决反驳:“不成。”
宋听时不急,挑着长案上的笔在指尖转动着,他嘴上不说,可面上写的都是“不成无效”。
阿漓坚定又道:“我是军医,哪里能住将军的军帐,况且……”
“况且,军营里都是男人,你夜夜睡在通铺,叫我如何放心?”宋听时声音压过,没让她继续,“你洗沐也不方便。”
最后这个倒是真的,这几日阿漓洗浴都得等夜里无人才能去洗浴房,是以她压根没好好洗过一日,只是通身简单浸湿帕巾匆匆抹了一遍。
阿漓的犹豫被宋听时捕捉,他往帐外唤道:“长风,打几桶热水来。”
长风隔着帘子应:“是,主子。”
阿漓听着安排,再扭捏倒显得她有问题了,主要也是她自个想好好沐个浴,宋听时这个军帐里虽陈设简单,可该有的都有,帐内一角拉了屏风,那是他昏暮前才让长风布置好,打算给她沐浴用的。
帐内等了一柱香,宋听时悠哉看着地形图,也不与阿漓搭腔,静得让人些许不适。
之后长风提了几桶热水,宋听时把提前备好的干净衣裳递给阿漓,阿漓抻开看着这原本与她身形不搭的中衣,那明明就是宋听时的身量,那是他的衣裳?
宋听时看出她的犹疑,“军营一时半会给你找不到合适的,你先穿我的,明日再换。”
阿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