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,唯有薛满鲜红欲滴的唇昭示方才的亲密无间。
裴长旭低眸向书,无视他们间的暗潮汹涌,“若无意外,明日天黑前我们便能到达兰塬。”
薛满问:“兰塬内有接应的人吗?”
“有。"裴长旭道:“等进城后,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接近求香畔,争取早日潜伏于敌,摸透他们的底细。”
薛满道:“我没理解错的话,求香畔是一栋门槛比较高的青楼,对吗?”
许清桉点头,“青楼是它的伪装,它背后的势力极其复杂。”“哪怕是伪装,那也该只许恩客进入。"薛满摩挲着下巴,若有所思地道:“所以你们想好没,由谁打头阵进青楼?”裴长旭神色自若,“二弟风流跌宕,名声在外,自是进入求香畔的不二人选。”
“依我所见,大哥平日怜香惜玉,对待女子温柔体贴,要徜徉求香畔简直易如反掌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,互相吹捧,一时间难分输赢。“行了行了,等到兰塬时再商量细节。"薛满困顿地眯眼,“我想睡一会儿,你们两个安静些看书,不要吵到我。”她心安理得地闭眼休憩,不多时睡熟,侧了个身,毯子便滑落半边。
许清桉想替她掖被子,反被裴长旭抢先一步。他面带微笑,“阿满睡觉时总不老实,需要有人守在一旁。”许清桉也笑,“以阿满目前对殿下的态度,殿下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?”
裴长旭道:“等阿满恢复记忆,你便会知晓可笑的人究竞是谁。”许清桉难得没有反唇相讥,望向薛满的视线晦暗不明。等阿满恢复记忆,一切会有改变吗?
熟睡中的薛满正在做梦,一场回忆旧日的梦。小小少女靠坐在软枕上,时不时地咳嗽两声。床畔坐着的半大少年则端着药碗,一勺勺地哄她喝药。
少年耐心十足,“阿满,乖,还有半碗药,喝完病便能好了。”少女皱着鼻子,“我已经喝了一半,按理说药效也够了,三哥,剩余的你帮我喝好不好?”
少年道:“我在府里喝了汤药才过来,再喝你的便过量了。”“那你偷偷倒掉,再帮我保密,不让姑母知道便好。”“我们同时得的伤寒,我好得快,你好的慢,母后岂能不知是你偷懒?"少年从一旁的蜜饯盒中挑拣,取了颗甜的果脯,送到她嘴边,“再吃最后一颗果脯,喝掉剩下的汤药,等你好了,我便带你出去玩,可好?”少女撒娇:“那我想去逛书局,也行吗?”少年道:“可以商量,但你得先喝药……”少女总算肯喝药,但还未品尝到果脯的甜,天地忽然一震。她被震动的床甩向墙壁,磕到脑袋,痛呼出声一一哎哟!
薛满捂着额头醒来,下一瞬,已稳当落入许清桉的怀抱。“疼吗?“许清桉护住她的脑袋,“马车急停了下来,你有没有撞到其他地方?”
“没有。“薛满望向一旁,裴长旭正伸出双臂,却落落空空,什么也没抱到。
护卫罗夙在外道:“大少爷,二少爷,前车掉进了一个大坑中,属下不得已才急停下来。”
裴长旭皱眉,“下去看看。”
裴长旭先跳下马车,许清桉和薛满紧跟其后。最前头的马车果然掉进一个半人高的坑中。蹊跷的是,那坑上铺着草帘再覆上薄土,远远瞧着并无异常,难怪卷柏第一时间没察觉不妥。不好,这是人为布置的陷阱。
裴长旭脸色一凛,正要命许清桉护着阿满离开,林间里却突然冒出道道人影,手里拿着长短不一的兵械,缓步朝他们逼近。罗夙、云斛、卷柏等人立刻将主子们围在中间,不会武的人则紧贴马车,咬牙一声不吭。
正值傍晚,天际红霞遍布,气氛凝重不堪。许清桉将薛满护在身后,她习惯性地探出头,观察那群不怀好意的歹人。
他们分散四周,粗略一看,约莫有三四十人。其中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