乖巧或尖牙利嘴,俱是我的心头所好。”薛满不领情,“你的心头最好有半个京城那么大,以免装不下将来要进驻的女子。”
裴长旭何等敏锐,一猜便知薛皇后透露了口风,“母后在后宫浸染多年,难免当局者迷,阿满,你莫要被她带偏。”薛满往后看了一眼,见明荟等人已经退远,便开门见山地道:“你意思是,你无意跟太子争抢东宫?”
裴长旭讶异她的直言不讳,在他看来,她该与唯宁一般少不更事。他生出一丝欣慰,阿满在成长,过不了多久,便能成为与他携手并肩的王妃。
他喜爱阿满的天真娇俏,也乐于欣赏她的茁壮成长。他道:“是,我从未想过要当太子。”
薛满狐疑,“当真?”
裴长旭道:“千真万确。”
薛满道:“但姑母说,太子被其舅舅牵累,失去了圣上的青睐。”裴长旭道:“母后所言不假,然而父皇与前皇后伉俪情深,太子身为嫡出长子,与父皇的情分非同一般。假使太子清清白白,对广阑王大义灭亲,父皇未必不会回心转意。”
薛满一听,咦,句句在理!
裴长旭道:“自古以来,君心难测,与其揣摩些莫须有的事情,倒不如恪尽职守,顺其自然。”
薛满问:“那万一,我是说万一,圣上封你做新太子呢?”裴长旭道:“阿满怕我与太子一样,会纳许多侧妃与良娣。”“你似乎对我有误解,很深的误解。"薛满认真道:“我不是薛小姐,对你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,若你能纳三妻四妾,拥后宫三千佳丽,对我而言再好不过。”
或许初时重逢,她心底仍有残余的悲楚。但在得知他与江诗韵的往事后,她便代替薛小姐放下执念,放弃了属于青梅竹马的那段过去。她会比薛小姐更加勇敢果断。
裴长旭顾自道:“你从前喜欢看话本子,总向往书中的一生一世一双人。过去我走了岔路,往后绝不会重蹈覆辙。”哇,他好像听不懂人话。
薛满不想浪费口舌,掩唇打了个哈欠,“我要去午休,端王殿下请自便。”
裴长旭道:“关太医的徒弟给你熬了药,你喝完再休息。”关太医离不开京,派了小徒弟随行照料,带上的药材足有两大箱子。
薛满皱起脸,“那药苦得要死,却没有任何功效,关太医到底有没有真本事?”
关太医当然有真本事,但遇上这等顽固不配合的患者,他便是华佗再世也束手无策。
裴长旭站到她身后,遮去大半的江风,“我准备了各式各样的蜜饯,你喝几口便吃一颗,能解去大半的苦味。”薛满道:“吃得苦中苦,方为人上人,苦药而已,我阿满有何惧之。“大不了偷偷倒掉,反正开窗就是江,毁药灭迹最是方便。回到船舱,薛满躺回软塌,愈发肯定心中猜测。裴长旭前往江南绝非为游玩,必定有正事要办。
太子的舅舅在边境,莫非,难道,兴许,他会去一趟边境?薛满猛地坐起身,“明荟,去找张地图来。”明荟边抖斗篷边道:“奴婢这没有,得去问问云飞他们。”薛满道:“你赶紧去问,我急着用,顺便把云斛叫来。”明荟听话照做,一刻钟后,云斛带着地图前来报到。他恭敬抱拳,“属下云斛见过小姐。”
薛满打量他几眼,不错,长肉了,精神恢复得挺好。她命云斛摊开地图,找出阜安府的位置,问道:“从杭州到阜安府要多久?走水路还是陆地?”
云斛道:“阜安府在内陆,那边靠近北方,冬季水面容易结冰,坐马车会更方便。时间的话,两地相隔不算特别远,快马加鞭地赶,五、六日能到。”
薛满脑中徐徐形成一个计划:等到达杭州后,趁着裴长旭外出办事时,她便找机会溜之大吉,前往阜安府寻找少爷……裴长旭有正事要办,她为何要乖乖在原地等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