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若堕入一片混沌当中,等清醒过来时,她迷迷糊糊望着眼前,只觉这房间陌生得很。
“醒了?”
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,季无虞望去,是祁言。
她此时身心俱疲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“太医说你喉咙被浓烟灼烧。”祁言笑道,“这下真是哑巴了?”
“没…咳……没有。”季无虞很费力地清了清嗓子,反驳道。
一低下头,却突然发现,
“我衣服怎么换了?”
祁言想起方才把季无虞救出来时,她的头发衣衫全都湿透了,一开始以为是汗,没承想,是水。
祁言想起那夜元夕,她说自己是陆府的婢女,逃了出来。
而今夜她明明人在青梓宫,却突然跑进着火的关雎殿来,出来时还浑身是水,傻子都能想到她是去干什么。
祁言的眸色低了低,“白缨给你换的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季无虞为自己方才的胡思乱想暗暗懊悔。
祁言看着她脸上那抹诡异的绯红,状似不屑一笑,“这种事情还用不着本王亲自动手。”
“我没说你亲自……算了。”季无虞实在懒得解释,“我不和你说这个。”
“好,那我们说个别的。”祁言凑近她,问道,“青梓宫离关雎殿说远不远,但说近也不近,你为什么会在那?”
季无虞被祁言这突如其来的一问,问得发慌。
“我……我刚好路过。”
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,连说这话的本人都在心虚,更别说祁言会相信了。
“是吗?”祁言勾唇一笑,说道,“刚好在着火的时候路过?出来时还浑身都是水?季无虞,你真当本王会昏聩到相信你这些鬼话吗?”
季无虞心知再问下去,只怕会暴露得更多。
她抬头,望着祁言,学着他的话反过来问他道:“栖梧宫离关雎殿说远也不远,但说近也不近,王爷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?”
祁言沉默了。
得知关雎殿着火时,他下意识便赶了过去,有人禀告他,有个女孩冲了进去,他想都没想便知是季无虞。
而昏迷的季无虞也印证了他的直觉。
但这些,他又怎么敢宣之于口?
两人离得极近,眼神就这般分寸不让地对峙着。
门外传来一阵哄闹声,似有孩子的哭喊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季无虞打破了他俩方才的宁静。
“澈儿来了。”祁言说道,“方才一直没让他进来。”
“他不是睡了吗?”季无虞微瞪了瞪眼,又拉过祁言的手,忙说道,“别让他进来。”
“为何?”
“我好累。”季无虞只觉心力交瘁,此时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哀求,“我不想他为我担心。”
祁言承认,他心软了。
扶着季无虞平躺下,又把被子掐好,不漏一丝风进来。
待安顿好了之后,便起身走了出去。
祁澈正被辜振越环抱着,那小短脚还在不停地踢着空气,看样子是打算要隔空把门踹开。
见着祁言出来,忙嚷嚷道:“让我进去见姐姐,师父你放开我!”
祁言不悦地皱眉,却还是说道:“辜振越,放开他。”
辜振越如释重负般松了手。
祁澈刚一得自由便朝祁言那冲去,祁言轻而易举地压住了他的头,用身子拦住他。
“你干嘛?你放开我!”祁澈直接打了他两拳,结果手根本够不着就挠了两下,祁言觉着好笑,只道:
“你姐姐已经睡了。”
祁澈顿住了。
“所以你最好别打搅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