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白北辰此举真正要恶心的到底是谁。
兖州……
朝元十一年前,南楚的兖州。
朝元十一年后,北辰的兖州。
“特此托臣送来,望博陛下以及……”魏千律稍微斜了斜身子,一拱手躬下,“摄政王爷一笑。”
“那你家太后还真是用心了。”祁言不咸不淡地回了句。
魏千律没肯作罢,“自然是了,娘娘听闻兖州最是风水好,养花也养人,王爷的生母,朝翊长公主的夫婿就是那儿出来的,真可惜王爷没在那儿生养。”
在场坐着的一大半都是上了资历的老臣,谁不知道朝翊长公主根本没有什么夫婿,所谓的摄政王的父亲……早在其尚在腹中时便被楚顺帝直接赐了死。
这般明晃晃的讽刺,只差没指着祁言的鼻子骂。
辜振越被这气得不清,撂了筷子就道:“我朝皇帝国宴,贵国太后拿盆花来敷衍,怕是只会显得北辰小气吧。”
“只要东西合心意,有什么小气不小气的呢?”
辜振越实在是被魏千律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给恶心得说不出来。
“一尺雪,本王倒有些印象。”祁言语气略显平淡,仿若魏千律明里暗里讽刺的不是他般。
“张岱书中所载,‘花时宴客,棚于路、彩于门、衣于壁、障于屏、缀于帘、簪于席、茵于阶者,毕用之,日费数千勿惜’……”祁言脸上仍挂着笑意,回过头去看向魏千律,“整个兖州城多到塞不下的花,献到凤和宫里去,你不如回去告诉萧姝未,别总把破烂当个宝,还眼巴巴地跑到别国来招摇。”
“不觉得有些……贻笑大方吗?”
魏千律听了祁言的这番话,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,祁言却是一丝情面也没给,
“还有,本王最是不喜的,便是这些花啊草啊的,若魏大人真把它当宝……”
“那便算作回礼好了。”祁言大手一挥,只道,“赏。”
在座各位也是瞠目结舌。
把送的礼当作回礼又再送回去。
这位摄政王,未免也太猖獗了些。
祁言说完这话,又借着举杯饮酒的动作,往季无虞那瞧了眼。
如愿以偿见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,祁言心满意足地将酒杯放下了。
辜振越:……
真受不了这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