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温赛飞干脆又吝啬扔出两个字。
“还是你厉害,小飞哥。”马霜痕的夸赞一向真诚,让人很受用。
温赛飞似有一点无奈,不禁抚了下方向盘,“第一次是跟你在一起。”
马霜痕回过神,讪讪接茬,“是哦。”
他们凑巧一起目睹嘉禾路1·26杀人焚尸案爆炸现场,也是这桩命案积案让他们七年来藕断丝连。
“小飞哥,”马霜痕脑袋支在窗框上,略显困乏,“我有时候在想,如果那晚你没有折回烧烤店帮我拿钥匙,而是直接送我回家,说不定我也灰飞烟灭了。”
温赛飞淡淡道:“大头虾救了你一命。”
马霜痕盯着他立体的侧脸,摇头,笃定道:“你救了我一命。如果你拒绝回去拿钥匙,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。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。”
她说话目的性不强,漂亮话没有马屁感。
恩人的名号太重,温赛飞不想承受,“你福大命大,跟我没有关系。即使没有我,你也会有其他方式避祸。”
听在马霜痕耳朵里,温赛飞像着急跟她撇清干系似的。
“我说是就是,你说不管用。”
赌气的口吻听着像撒娇,温赛飞好一阵沉默。马霜痕似乎又过线了,刚从命案现场出来,他们该是上下级关系。
“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?”
温赛飞冷不防又开口,吓她一跳。
马霜痕坐直了,认真说:“以前就有。”
温赛飞:“现在呢?”
马霜痕奇怪道:“这是既定事实,以前这样想,现在也这样想,以后一辈子都不会改变。”
温赛飞又没再接话,眉心微拧,平日犀利的眉眼覆上一层阴郁。没有音乐的车厢笼罩着沉默,比冷场还微妙,算不上尴尬,只是莫名令人难过。
“我应该没给你造成困扰吧。”马霜痕自我开解,话毕反思,可能真有一点。
高一下学期开学前,马淑瑜办好改名和转学手续,带她回妈妈的家乡丰城生活。
她要了温赛飞的联系方式,哪怕他微信朋友圈除了转发通知就是宣传反诈,她也能找到话题隔三差五联系他。寒假打听案件进展,暑假问公大报考条件,平时问公大日常。除了因公隐匿,温赛飞基本有问必答。
温赛飞跟马淑瑜一样,不赞成她报考公大,按以前父母的规划,她应该申请国外本科,读经管类专业,最迟研究生也要出国,家变后就算打折也应该读一个普通专业。
温赛飞作为业内人士,意见更具参考性,但在她身上没有实用性。她还是欢欢喜喜进了公大侦查学专业。
到了公大,大学生活新鲜丰富又紧张,她也没晾着温赛飞,不时问候他:你什么时候来北京出差,记得来母校看看小师妹我。
[Safari:看其他小师妹,不看你。]
[马蹄爽:不行。]
她发了一个直戳鼻梁的表情包。
当晚温赛飞再没回复,后来才说那晚喝高乱回的。
也许她上了大学,跨过18岁的门槛,温赛飞对她换了一种眼光,当成年异性平视了。不经意的暧昧勾人心火,足以让她结束日复一日枯燥的训练后,立刻找手机翻微信。
“有我也没办法。”马霜痕又嘀咕,小嘴撅得可以挂油壶,像只傲娇的猫。
温赛飞分神瞥她一眼,被她逗乐似的,表情有所松动,“困扰倒没有,专门坑我而已。”
温赛飞后来在她大一下学期开学不久去北京学习培训,的确抽空去了公大。过去三年,她每年寒假回海城扫墓,都会去刑警大队打听案子进展,领导一直派温赛飞接待。这还是温赛飞主动来找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