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不能…”
沈大人回答:“不能。”
世上没有后悔药,回头路哪是那么好走的。小殷氏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,给自己留了许多后路,唯独没有回头路。
目标清晰,行动果决,脑子清醒。
沈大人实在欣赏。
第二日,冯翊送了厚礼来。
沈夫人问沈大人:“如何又送礼与我们?”明明算是不欢而散了。
沈大人不提他和殷莳之间发生的事,只道:“松哥儿在我们家呢。”沈夫人叹息:“也是,到底是亲舅舅。”
说来也可笑,当冯洛仪还在沈家的时候,冯翊不能算是沈当的舅男。
但冯洛仪解除了妾室的身份,以生母血缘来说,倒可以认冯翊当舅舅了。
冯翊的礼物当然不止送给沈家,也送了一份到西郊。殷莳自然明白是赔罪之礼。
“收了就是。“她道,……这个人。唉。”沈缇休了三日的假,开始了工作。
其实此时离小年已经不远了,各个公署情况不同,有些忙得要死,很多事情要在年前完成,有些就清闲,事情放到年后做就行。翰林院属于比较闲的。
沈缇休假回来,自然得找刘学士报道。
刘学士看到他,欲言又止,最后只叹一口气,劝道:“跻云,过刚易折。”
沈缇便知道,殷莳请托吴箐的事,江家女眷做到了。他只淡淡笑笑,不必解释。
当事人不说话,倒是有许多人替他说。
这个事里涉及的人物有迅速崛起的新贵恪靖侯,有国朝最年轻的学士简在帝心的探花郎。杂着婚变、权势相逼、两女争夫等等诸多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元素。
江家女眷甚至不用费力,事情便传播开了,热度盖过了京城其他所有别的绯闻、新闻、轶事。
不过好的方面是,因为从一开始就做了把控,大抵舆情还是朝着殷莳希望的方向去的。
尤其是沈缇和冯洛仪的一别两宽,令许多闺阁女子落泪,直道:“怎会这样,怎会这样呢?”
明明话本子里不是这样写的啊。
不该是有权势的兄长回来给做主,拨乱反正,有情人终成眷属吗?怎么现实里变成了这样呢?
少女们茫然。
这件事一度为京城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,甚至传到了皇帝这里。皇帝是个勤奋的皇帝,繁忙公务暂告段落休憩之事,问身边人:“最近京城有什么新鲜事没有?”
向北道:“还真有个事,如今大家都在说。”便把正热的这事讲述给了皇帝。
皇帝听完叹了一声:“这能怪谁?”
向北道:“正是谁也怪不了,都是命。”
但他又道:“只沈学士何必呢,人家儿子都给他生了。弄得恪靖侯也十分郁郁。何必呢。”
“何必呢"三个字,正是许多人的想法。
但皇帝世间只能有一个,他不是"许多人”。皇帝微微一笑:“跻云若是这事屈从了憬途,当初也就不会违逆我那兄长了。”
向北道:“这么说,也是。”
皇帝问:“那跻云现在既无妻,也无妾?”向北道:“听说是。怪惨的。”
皇帝又问:“憬途怎样?”
向北道:“自然是不开心的。”
皇帝问:“和沈家呢?”
“倒还好。"向北道,“前几日散朝,有人看到沈通政和恪靖侯在殿前广场说话,恪靖侯对沈通政十分恭敬,执的是晚辈礼。”皇帝点头:“憬途也不错。”
但皇帝最后嘴里念叨的是:“跻云……”
皇帝看着地上铺着的金砖出神。
金砖是一种特殊烧制的地砖,质地坚细,敲之若金属般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