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,反应很快,连忙掏出袖中银两上前交涉。
只是,待他将灯买好,一转身,身后的女郎却已经不见了。
冯…”
他看了看手上精美的鱼尾灯,又看了看长街之上摩肩接踵的人群,缓缓垂下胳膊。
桥妩枝提裙跑了好一会儿,直到再也看不到冯郎君的影子,方才缓缓松了口气。
她刚刚跑得急,颇有些气喘吁吁,一边急促喘气一边向身后看去,好似身后有什么凶神恶煞的猛兽在追她。身侧突然传来一阵低笑,少女狐疑看去,正巧看到身畔郎君还未来得及压下去的嘴角。
满街华灯,周遭人来人往,身躯有些透明的鬼魅站在桥上,笑起来如沐春风,身上的鬼气都消散几分。桥妩枝知道他是在笑自己,腮帮微鼓,偏头去看挂在树枝上的花灯。
满街花灯各不相同,如今挂在他们头顶上的,是一个山雀模样的花灯。山雀花灯悬挂在柳树的枝条上,随着夜风卿卿摇晃,好似正在林中自由穿梭。
“女郎。"沈寄时开口,身影在花灯的照映下泛起一层薄光,声音带了些许落寞,“女郎其实不必对旁人示好避如蛇蝎。”
桥玩枝收回目光,淡淡嗯了一声,提裙向桥下走,“我对冯郎君并无意,沈郎君应当知道,何为当断不断反受其乱。他马上就要弱冠,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。”沈寄时与她并肩,低声道:“女郎若是无意便罢了,若是以后遇到中意的郎君,不要总是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。”
这样的日子实在不适合谈论这样的话题,桥妩枝不置可否,行至桥下站定,岔开话题问:“郎君可有什么愿望,我为郎君写在字条上,放进河灯里。”
他们不远处,便有一个卖河灯的摊贩。
眼前的小河连接着护城河,若是运气好,河灯从长安一路飘走,能飘很远很远。
沈寄时没有接话,目光落在她身侧,低声道:“女郎,周将军在你身边。”
桥妩枝一怔,猛地转身,对上一双熟悉又冷淡的眸子。她不知周季然是何时来的,有没有看到她犹如自言自语般说话,是否心中起疑。
她表情僵硬,正不知所措时,却听到周季然冷淡开口:“桥姑娘。”
桥妩枝抿唇,放出一个稍显僵硬的笑容,“中郎将。”周季然点点头,与她擦肩而过,蹲在河边,将一盏玉兰花样的河灯放进水中,看它顺着水流悠悠飘走,越来越兀。
等到再也看不见河灯的影子,周季然施施然起身,看向桥妩枝,语气依旧冷淡,“桥姑娘今口也是来放河灯吗?”“只是路过。”
周季然点了点头,却说:“周季然今日,是为九泉之下所爱之人祈福。”
他好似只为告诉她这一件事,说完,也不等她反应,握着腰间刀柄便走了。
桥玩枝…”
突然与她说这话,着实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听闻中郎将不近女色,何时有所爱之人?”桥玩枝沉思,喃喃道:“还特意与我说来,难不成我识得他心爱之人吗?”
沈寄时看着周季然越走越远的身影,想到前不久无意中窥得那一梦境,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。不会的,阿娘待周季然一直如同亲子,怎公会.…他心心绪翻涌,桥妩枝却在努力回想京中有谁家的女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,可她思来想去,也没有什么头绪。不知过了多久,沈寄时平复心绪,缓声道:“周将军身上,没有鬼魂纠缠的气息。”
桥妩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,又很快意识到什么,猛地看向沈寄时。
沈寄时:“那个生魂,应当与周季然并不相熟。”桥妩枝迟疑,“那他为何出现在周府?”
“还不知。不过那个生魂与第一次见时相比虚弱了很多,应当无人供奉。生魂与死魂不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