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注意到他们,发现小吏的存在后又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,把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手里的案件上。
胤褆瞧着,心都痒痒起来,只恨不得能立刻马上加入其中,顺理成章地开始办案。
只是那个时机嘛——
就在此刻,胤褆身旁的院子里传出一声暴喝:“胡老三!”
紧接着,先是双手重重拍击桌面的声响,而后又传来几人的争执声。
“这些痕迹明明是生前形成的!”
“现在找不到人!凶手要不是他,他跑了做什么?”
胤褆醒过神来,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,而后又听到那个声音怒道:“我知道你因你娘子早年抛下你们父子离开之事,你一直心怀芥蒂。”
“可你不能凭着偏见,连凶器,嫌疑人没找到的情况下,光凭现场的那点痕迹就将这起案件确定为女子弑夫。”
胤褆听罢,脑袋瞬间亢奋,他双眼放光,脚下步子都快了几分。
“哎?大,大——”引路的小吏见状,下意识惊呼出声,不过又迅速被胤礽喝止。
胤褆没注意身后的插曲,从走到小跑,很快顺着声音寻到那间屋子。他侧着身挤进人群,目光落在居中的二人身上。
两人一高一矮,一胖一瘦,脸庞涨得通红,正被另外几名官吏拉扯开来:“胡大人,胡大人,您冷静些!”
“孙大人,您也消停些罢!”
“别挤,别挤,前头还有人呢。”
“又是在说小桃村的那桩案子?今儿个都吵了三回了吧?”
“小桃村?什么案子。”
“就是姚大郎那案子,受害人被勒死在室内,屋里没有任何打斗和翻动的痕迹,因此被确定是熟人作案。”
“头号嫌疑人,便是姚大郎的妻子。”
“奇怪的是她妻子当日便失踪了,至今尚未寻到她的踪迹,孙大人怀疑其中还有第三人,而胡大人觉得是妻子勒毙丈夫,而后卷了财物逃跑。”
胤褆听罢,若有所思,顺口问道:“那为何孙大人要教胡大人不要偏见?”
“你们这帮年轻人不懂。”旁边年长些的官吏抚了抚胡须,悄声与众人道:“这事都是好些年前的……听说胡大人那时候家贫,为了些银钱的事他和他妻子就争执起来,后头说是要拿银钱去买布料,结果拿钱出门后就再也没回来!”
“嗬,还有这等事?”
“对,后头还去报案了,听说官府寻到了目击证人,那人见着他妻子拎着包袱出门的!”
“哎……这事。”
“也难怪胡大人对这事这般敏感。”
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胤褆耳中,同时也传入胡大人和孙大人的耳中。
胡大人无地自容,双手捂着脸说不出话来。那边的孙大人冷静下来,也自知是他口不择言,闹到现在这般地步,他干脆利落地给了自己一耳光,而后又是深深鞠躬:“胡兄,是我失言……我,我只是想着先前石家村的案子,这事没确定凶手,若是,若是那女子真是无辜,谣言四起下……她日后怎么办?”
“石家村的案子?那是什么?”
“咦?还有人不知道?就是那家小叔子冤枉寡嫂偷人之案!”
先前的年长官吏闻言,脱口而出:“起初当地衙门误判此案,更是闹得当地流言蜚语不断。”
“而后经过刑部查证,推翻原本的判决,还了那妇人清白。只可惜那妇人却已不堪邻里周遭流言蜚语,回到家中没两日便选择自尽。”
“这事传得极为厉害,扰得人心惶惶,图纳尚书得闻此事大发雷霆,严令在定案前传播消息……等等?这事咱们刑部上下应当都知道的,你是哪支队伍里的,怎么连这事都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