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谁,终于明白眼前的一幕幕,都是她与父亲曾经的点点滴滴。
忽而天旋地转,她再不是旁观者,反成了戏中之人,她更忆起了那个残忍的消息,父亲的死讯。
眼泪如雨落下,渐渐模糊了视线。
忽然一只手轻轻拭去了她的泪水,粗糙的手掌有些熟悉之感,她睁眼一瞧,却是父亲又站在了她的面前,比之刚才,他的神情愈发沧桑,皱纹也更深,隐隐的血气藏匿其中。
许妙愉忍不住放声大哭,“爹爹,他们说你死了,我不信,你怎么会死呢。”
男人的声音很温柔,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,“妙妙,人都是会死的,我也不例外,你的人生还很长,不要为我难过,好好活着。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身形也变得透明,最后化为一片齑粉,随风消散。
她拼命去抓,却什么也抓不着。
她不知道的是,就在她在梦中哭泣之时,现实的许府,她躺在自己闺房的绣榻上,也无知无觉地流下了泪水。
而愁云惨淡的许府,竟无一人注意到。
紫苏将大夫带了进来,泪痕已干,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,大夫把完脉,沉吟片刻,走出门去,对站在外面的许夫人说道:“小姐这是悲痛过度,一时郁结于心,才会晕倒,我为她开两副药,等小姐醒了,喂她服下,或有帮助。”
许夫人颔首,“劳烦大夫了。”
正此时,许老夫人听到消息走了过来,听到大夫的话,冷声道:“算她还有些良心,知道伤心,既然没事,老身也不用进去了。”
不久之前,许妙愉在许夫人面前晕倒,这一下可把许夫人吓得不轻,许老夫人的话也不听了,便将许妙愉带回了房中安顿好。
许老夫人其实也心有余悸,再怎么说,许妙愉是许熠唯一的女儿,而且整个许家最溺爱许妙愉的就是许熠,若真出了事,她也对不起自己九泉之下的儿子。
许老夫人走后,大夫犹豫片刻,又道:“夫人,关于这两副药,煎服时有些需要注意的地方——”
紫苏在里头照顾许妙愉,她发现了许妙愉眼角的泪痕,不禁也流下眼泪,又想到今日的变故,无措地看着许妙愉安静而略显痛苦的睡颜,心中茫然万分。
不多时,颜姑走了进来,低头拍了一下她的肩膀,细声细气地说道:“这里交给我吧,夫人叫你过去一下。”
紫苏赶紧应了,起身往外走去,颜姑接过她手中的锦帕,轻轻为许妙愉擦拭着额头的冷汗。
擦到一半,又停了下来,叹息一声,面色变得阴沉,对着毫无知觉的许妙愉说:“小姐,你真是太荒唐了。”
过了半晌,许妙愉醒转过来,缓缓睁开眼睛,她的思绪仍然停留在梦中的最后一刻,父亲在自己的眼前消散。
许妙愉久久不能回神,颜姑见状,忙换了担忧的神色,低声说道:“小姐,您一定要振作起来,往后夫人就只有您了。”
夫人二字触动了许妙愉的心弦,她终于动了,眼珠微微转动,起身问道:“我娘在哪里,我想见她。”
颜姑道:“府中如今乱作一团,夫人正忙碌着,暂时抽不出时间来,小姐先休息着,等夫人忙完了,自会来见您。”
“好。”许妙愉没有勉强,乖顺得都不像她了。
她又躺下,正巧这时,紫苏走了进来,手持托盘,药碗置于其上,刚刚煎好的药,还冒着热气,她便问:“这是什么药,我病了吗?”
紫苏红着眼眶,哽咽得说不出话,颜姑忙代替她回答道:“大夫看过了,您是忧伤过度,这是安神的药。”
许妙愉点点头,垂眸不语。
她不觉得安神的药能有什么用,但为了让旁人安心,喝了也无妨。
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