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逢珪(三) (2 / 3)

想起些对他的好感,哪怕是明白他的示好,明白他不比旁人,他总是站在她身后的。

但徐鸯的反应却不如他的预料。

甚至是截然相反。

哪怕再掩饰,她也没有成功堆出一个笑脸,还是靠着孙节敏锐地上前,从那副将手中手疾眼快地接过狗链,手疾眼快地命人牵下去。

徐鸯袖中掐在伤痕上的指甲才缓缓松开。

那变得麻木的痛意这才涌上心头,刺痛她的视野,硬生生命她回过神来。

卫崇当然察觉到了徐鸯的异常。他自己的嗅觉就如同狗鼻子一般,只要主动去观察,总能直觉一般地捕捉到徐鸯的一丝恐惧或是退避。

何况这回她掩饰得不好,躲闪的视线与本能的肢体动作早就暴露了她的心情,与十数年前那回称得上美满的交往不同,这一回,连徐鸯应答的话都透着生硬。

“……有这份心,是应当嘉勉的。既如此,朕也可以放心把明日准备纳降的事宜交给你了。”

她艰难说罢,卫崇却不应,甚至有些逾矩地盯着她发呆。孙节见状,那前一件事还未结束,又急忙回身插话道:

“——徐将军的忠心那当然是有目共睹的。这狗儿——”

但孙节这添补的话还未说话,方才一声不吭的卫崇却又想通了一样,也不顾孙节的话,倏地开口:

“陛下可是不喜欢这份礼?”

“——你想多了。”徐鸯一愣,好在此时那宫人已把犬领走,她也能松口气,有余裕地笑了笑,“朕是喜欢的,只是此时毕竟有要务在眼前,百姓流离失所,如何有心情偷一晌欢愉?等朝政稳定,朕再并这一路的战功,一齐行赏,如何?”

拿这句话回卫崇,他便是一时哑然。

他送这礼当然不是为了讨个封赏,何况皇帝也不是不愿给,姿态已经摆成这样,臣属又怎能再得寸进尺。

纵使他准备了再多掏心窝的话,也没了开口的时机。于是面色越发郁郁,活像是寒冬里蔫了的路边野草,支吾着谢了恩,又抬头看了眼徐鸯。

徐鸯的眼睛没有幼时那么圆了,眉角微微上翘,俯视人的时候自带一股威严,仿佛能瞧进人心里去。

而卫崇被这么一瞧,神情一动,似乎下一刻便要豁出去。

徐鸯瞧在眼里,不等卫崇真的说出什么,便轻飘飘地又开口道:“军中事杂,这两日要累你多辛苦些了。”

这轻声细语的话却一句一句重重敲在卫崇的心头。

一个君一个臣,看似亲近,实则隔着万丈沟壑。

他跪地谢恩,领命而去。

此时,距离逢珪真正来降只有不到十二个时辰了。

这毕竟只是逢珪与天子的一场会面,消息一经放出,城中便风言四起,有说逢珪不过是假意来降,实则是要赚开城门,血洗洛阳的,也有说这逢珪原先就是天子门生,也不管当今天子才及冠,编了好些个煞有介事的故事,有甚者,甚至说这河内逢氏本就曾是天子亲眷,这逢珪入京得朱津信任,才是真的步步为营只等今日。

不管因何,总之,这消息一传开,次日午时,在北门内等瞧一瞧的百姓,却是不少。

凑热闹的大抵有三成,毕竟人再怎么喜欢瞧这些八卦热闹,也总还是惜命的。除却那些真的胆大到来城门口瞧的人,大多百姓都闭门谢客,生怕这几日前的城破之事再上演一回,家中再受一次牵连。

剩下足足有七成围在城门口的人,却并不是面带好奇或是笑意,而是难掩忧色。

——他们都是这些将士的亲眷好友。

这些人,原本是洛阳城中守军的家眷,素日在城中或许还能多几分体面,谁承想一日“改朝换代”,原先受人艳羡的军爷倒变得朝不保夕了,个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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