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他的阿兄,不能让他失望。但七娘也很好。他也不想为了一个,舍弃另一个。
张瑜望着张瑾的方向,无比笃定道:“阿兄你现在不接受她也没关系,反正七娘这么好,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,到时候你就会接受了。"
这小子。
如此信誓旦旦。
张瑾已重新在烛光下坐着,右手拿着书,清冷侧影将烛火割成一道凛冽分界线,一半昏暗,一边敞亮。
他未曾抬睫,终于冷淡开口。
"我明日派人送她回府。"
张瑜一怔。
他心里也不是不知道,七娘离家这么几天,就算有公主府谋逆案作为借口,她的家人也会担心,他不能这么一直把人留着。
这样对七
娘的清誉不好。
一切的私会、见面,都是须臾的,短暂的,只有他娶了她,和她是一家人,才可以每日都见到她,甚至可以和她更亲密……
少年眼帘微垂,清隽漂亮的侧颜冰凉落寞,片刻后,才说:"……那阿兄能帮我提亲吗。"
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提亲是一般是家中长辈安排的事,但父母双亡、长兄如父,此事只能让张瑾来。
张瑾:"……"
张瑾攥着书的指骨一紧,断然道:“不行。”
张瑾知道他这弟弟的性子,他一贯直白又干脆,说想娶就是真的打算娶,并且执拗倔强。张瑾这一刻,当真是想告诉他真相算了。
只要他再敢说出一句得寸进尺的话。
比如说,他若是敢继续重提之前那谎话,说什么“七娘都怀了我的孩子了,你忍心让我们张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吗?",或者是“她过几个月就要显怀了,不娶她的话你让她怎么面对家人"。
他要是敢如此扯谎,那便彻底是为了女帝而变得会撒谎、会道德绑架兄长了。张瑾便不想再忍了。
长痛不如短痛。与其届时无法割舍,不如此刻狠狠一刀,哪怕鲜血淋漓,亦能早日愈疗。
但这少年到底是心怀愧疚的,谎言哪能再提得出口?张瑜垂着脑袋沉默半晌,袖中的手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只说:“可是我想娶她,阿兄怎么样才能帮我提亲呢?”
这话,又绕回到“接不接受她”的问题上来了。
张瑜再一次抿紧了唇。
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兄长这么难说动。
他甚至在想,像七娘这样的小娘子,早就到了出嫁成婚的年纪,她家室好,长得美,举止端庄有礼,又有侠义心肠,哪里看哪里好。
向她提亲的人只怕是踏破了门槛。他都怕晚了一步,让她被人抢了。
张瑜这样想着,也不自觉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,等他回过神来,便看到兄长已经转过身来,双瞳冷冷地盯着他。
“阿兄……”
"滚出去。"
张瑜:QAQ
张瑜就这么被撵了出去。
周管家又
守在外头,听这对兄弟在里面聊了许久,不,与其说是“聊”,不如说是张瑜在单方面喋喋不休,听得人耳朵都要生茧子了,他还没完。
郎主对他的忍耐度可真高。
看到那少年灰溜溜地被赶出来,周管家心道总算结束了,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"夜深了,小郎君快回去歇息吧,郎主心里自有打算,你如此纠缠,也无济于事。"
张瑜站在一片凄清月光下,肤色白皙得犹如玉雕,唯有一双眼睛乌黑剔透,"周管家觉得七娘怎么样?"
周管家斟酌了一番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