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地用袖子给她擦拭额上的汗,又伸手抓着她冰凉的手,无声安慰她。
那大夫偏头一瞧,见这少年果真携带了染血的刀剑,心里琢磨再三,叹了口气,上前搭脉。张瑜偏头问:“怎么样?”
大夫细细看了片刻,轻声倒吸了一口凉气,凝重道:“……这……有些复杂,你且等等,我再细细检查。"
他伸手去拨少女的眼皮,她似乎残存意识,受惊般地一动,被张瑜按住手,“别怕,七娘,我在这里。"
她又安静下来。
大夫仔细看诊,张瑜按捺不住,也在这探头看来看去,两颗脑袋险些撞到一起,那大夫觉得这小子颇为碍事,完全无法静心,索性道:“郎君且出去守一下,帮我看看有没有巡查的人。”
张瑜只好起身。
他一步三回头,再眼巴巴地瞧了一眼姜青姝,这才关上那扇被他踹得摇摇欲坠的门。长街空荡冷清,凉风吹面,月光照亮屋脊瓦片,拉长这一缕孤单人影。张瑜站在夜色中,偏头展目,望向远处。
街巷深处,一片浓黑。以他敏锐的听
觉,却能听到车辕逼近之声。
随后,一辆华美的马车缓缓逼近,双马并驱,黑檀为辕,漆黑的帷幕罩下,四面銮铃随风微微清响,在这空寂的夜晚散发着令人脊冷的寒意。
如此规制,非富即贵。
张瑜抿紧了唇。
念及屋内有人中毒,少年避无可避,只能眼看着马车缓缓靠近。最终,在跟前停下。
驾车之人一身玄衣,面容肃杀,帷帐晃动,沉香浅淡,唯有一道磁性又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一——“阿奚,为何出府?”
字字如冰。
果然是他阿兄。
张瑜下意识攥紧手指,冷静回道:“阿兄,我只是见一个朋友。”
“是么。”
车内人端坐如初,犹如一尊冰冷无欲的雕像,冷淡道:“医馆夜间不得开张,你为了什么朋友,闹了大理寺之后,又要连累大夫?"
张瑜道:“跟她无关,这些都是我自愿的。”
“那我问你,此人是何身份?”
张瑜一时语塞。
他还在和小娘子玩阿奚和七娘的猜谜游戏,哪里知道她是谁?不过就算不知道她是谁,也不妨碍什么吧……
喜欢就是喜欢。
和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?
车内的张瑾闭了闭目。
"把人带出来。"
阴狠五字,无端透着杀意。马车外,两侧侍从闻声便要上前。
张瑜静立不动,蓦地横剑决然一挡,冷冷道:“阿兄,现在不行,她现在受伤了,等她好起来了,我自然会带她来见你。"
那两个侍从被小郎君挡路,右手按向剑鞘。
一时剑拔弩张。
张瑜扬声:“阿兄!你不能这样!”
“呵。”
车内一声冷笑。
车上马夫掀开帘子,张瑾的外裳被夜风吹过,露出那双冷肃清寒的眼睛。明明才三十出头的年纪,族内为兄,朝野为相,已令人畏惧万分。
远远对上兄长深不见底的双眼,张瑜便已浑身僵硬,暗暗咬牙。张瑾起身下车,两侧侍从让开,在张瑜跟前停下。两相对视。
少年那双向来清澈无垢的眼睛,此刻却焦急惊怒,殷切地望着他,又软声唤:“阿兄………你再等一会好不好,等她好一点……"
等她好一点又如何呢?张瑾并不会允许一个牵涉党派之争的女子,染指他的亲弟弟。
他淡淡注视阿奚,这少年幼时被兄长养大,如今也只听兄长的话、最信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