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感知到,依旧跟刚见面的时候一样。
他的情绪应当是不怒,也不喜。
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微表情,却发现自己完全判断不出来他眉宇间闪烁的郁结究竟是因为自己,还是因为其他什么。
但是她心里其实也藏着秘密,于是看向他的时候,也隐隐觉得他藏着什么。
从这一刻起,陶栀子乖乖坐在沙发上,一个离他足够远的地方。
她的考虑是,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更加透明。
每次她变得沉默了,江述月反而是打破沉默的那个。
她看到江述月放下书,起身,用陶瓷的电水壶烧水,在茶盘上摆放茶具,开始泡工夫茶。
江述月在绝大部分沉默和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,能让人轻易感觉到他的一丝不苟。
陶栀子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会下意识观察别人的手,尤其是一双白皙无瑕骨节分明,还有青筋突起的手,一双属于年轻男人的手,也同样赏心悦目。
尤其是她看到那紫砂壶和腾起热气,还有摇晃的茶色,在注水时精准的水量控制,她便觉得那双手的灵活度好像是远超常人的。
紫砂茶杯中被注入带着温和热气的茶汤。
陶栀子看到江述月倒了两杯。
江述月将另一个茶杯摆放到自己对面,目光看向陶栀子。
她颇感意外,指了指自己问道:“也有我的吗?”
江述月轻不可闻地点头。
刚才的那些心里的别扭和惶恐,顷刻间又烟消云散了。
陶栀子无声地将自己挪到江述月的对面,坐在茶桌前的蒲团上,倒没有火急火燎地开始喝,而是很有经验地用手指感知下茶杯的温度。
常喝茶的人,口腔可以很快适应的新鲜茶汤的温度。
陶栀子等茶降温的时候,瞥见了自己刚才送给江述月的手提袋,便提议说:
“茶水配我送你的蜜饯,挺适合的,尤其是青梅那一款,脆脆的。”
见江述月真的抬手将纸袋拆开,扫了一眼,便伸手将三枚绿色包装的蜜饯放在了陶栀子面前。
正是她说的青梅蜜饯。
陶栀子见状,哭笑不得:
“不是我要吃,我是说你可以尝尝。”
“我不喜欢吃甜食,你要是喜欢,都是你的。”
江述月将那一袋蜜饯整个放在了陶栀子跟前。
“这是我送的礼物,回头全给我吃算什么事。”
陶栀子伸出食指,将一袋蜜饯轻轻推离了自己。
“心意领了,谁吃并不重要。”
在江述月有些漠然的声音下,他竟然说了一句:“别浪费。”
最后这三个字对陶栀子来说很适用,她也不再推辞,无奈轻叹:“那好吧。”
“我可以在这里吃吗?”
她准备撕开包装纸,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。
“这里是监狱吗?”
江述月抬眼看她,不冷不淡地反问了一句。
“哦……”她在江述月肃然的神情下,莫名觉得被他的话戳中笑点,忍不住漾起笑容。
剥开包装,将青梅就着包装袋放入口中,清脆酸甜,茶汤也刚好不再烫口,就着口中酸涩清甜,饮一口茶,多了几分清寒苦涩。
所有的味道交织,还有适宜的茶汤温度。
一切都是正正好好。
“生活真美好。”
她的笑容放大,连灵魂都轻快起来。
在萦绕的热气中,江述月听到这句感叹,不住看向自己对面。
一个茶案的距离,一颗青梅加一口茶,却能兑换一个笑容。
一切都显得不够真切,像是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