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令溪点头应声。
而闻澈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便离去了。
此后闻澈也恢复了之前那样很晚回来的状态,不管多晚,总是会回来,偶尔在夜里,她能感受到背上忽而贴上一片微凉的坚硬。
岑令溪摸不清他的脾性,怕再生出事端来,也一直没有出这座困着她的宅院。
距离方鸣野春闱开始还有十日,她闲来无事,遂拿起了针线,寻思着为方鸣野缝制一双护膝。
她知晓春闱的贡院里冷,他们又要在里面考三场九日,她作为阿姐若是不操心,方鸣野怕是要冻死在贡院的号房里。
某日,闻澈回来得却分外的早,而且很突然,她手中还做着尚未完成的毛绒护膝。
但闻澈只是伸出指尖在上头抚了抚,而后将针线篓推远,语气是难得的温和:“太晚了,点着灯伤眼睛。”
岑令溪却从他的语句中捕捉到了不容拒绝的意味,但更惊讶于他的不深究,只吩咐青梧将针线篓带着未完成的护膝一并撤下去。
万籁都陷入阒寂的时候,闻澈俯下身来,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来。
一触即离。
而后竟然蹲下身来,抱着她整个腰身,在她怀中蹭着,“今日早些睡。”
“好。”
她怎能拒绝?
拥着她和衣而眠的时候,闻澈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处,声音有些低沉:“等我忙完了这阵子,按例也要去猎场进行春狝了,届时带着你好好放松一番。”
她向往郊野的春,却不太想和闻澈一起,这意味着她不会拥有一丁点的自由。
于是挑了个说辞:“妾不大会骑射。”
“没关系,我教你。”
哪里给她留了半分回圜之地?
许是太困了,后来岑令溪也没听清闻澈说了些什么便睡了过去。
翌日醒来时,身边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。
不过她也未曾想太多,毕竟再过两日,就是春闱了。
她给方鸣野准备的护膝紧赶慢赶,也算是快成了。
春闱前一天闻澈并未回来,许是看见了闻澈这些日子对岑令溪的态度,在她要出门的时候,雀园的暗卫并未拦她,只是问了她要去何处。
岑令溪随意诹了句:“去大兴善寺给太傅祈福。”
她本也是要在看着方鸣野进贡院后再去寺中给方鸣野求一签的。
也真是巧,她才到贡院门口,便瞧见了方鸣野。
不等她先唤一声“阿野”,方鸣野已经先朝她而来了。
“阿姐,我真得等到你了!”
方鸣野眸子透亮,让她周遭也添上了些暖意。
岑令溪从青梧手中接过自己为方鸣野做的护膝,微露贝齿,笑吟吟地看着他,道:“贡院里头冷,我这些天为了缝了双护膝,这样你就不会很冷了。”
方鸣野眼眶染上了一层薄红,一如幼时他无数次朝岑令溪撒娇时一样,抱着她的手臂唤了声:“阿姐最好了。”
岑令溪习惯性地想去摸他的头,却发现自己已经远远够不到他了。
刚要收回手,方鸣野却半蹲下来,将自己的头顶搁在岑令溪的掌下,蹭了两下,就着这个姿势,道:“我一定不负阿姐的期望,不给阿姐丢人。”
话音刚落,贡院门口传来小吏的催促声:“快点,还有没有要进的,晚到者不予入院!”
岑令溪弯了弯眼睛,朝着方鸣野点头:“快去吧。”
方鸣野即使再如何对岑令溪恋恋不舍,也该走了。
岑令溪一直看着他进了贡院门才收回目光,然而一转头便看见了闻澈。
她腿一软,差点没站稳。
连朝不是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