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自是个摆设,眼下的董李之争,渐渐摆到了明处。
下了常朝会的程立章,回府后便将此事告知了程今陌:“如今不破这个局,所有事情绕来绕去都回到了原处。”
程今陌有些嗤笑道:“本就是意料之中的困囿,到也没什么好意外。如今李邵庭借着这修坝的由头,将都城外的壮力全部遣回裕县,若光剩下些老弱病小的,也就翻不出些大浪了。他此番应对,既保全了自己名声,又顺便解决了流民问题。不得不说,此人确实有些手段。”
“李邵庭若无些阴谋阳谋的手段,岂能在无玉玺傍身的情况下,稳居中枢多年。”程立章在道完此话后,便看向坐在圈椅内的程今陌:“此次裕县受灾,你外祖母举家来了都城。你也知因着宋祖和的事,她眼下并无旁的落脚处。你春蕾表姊亦跟着回了都城,她此前大错,但终归是受了些刺激……”
“我知父亲难处,再怎么说外祖母都是您的长辈。如今裕县灾情,也没有将长辈拒在门外的道理。您在朝为官更是表率,父亲便按自己想法来处理即可。”
“此事上委屈你了。”
“父亲与我不必如此。”
程立章顿了几息后,又操心起了程今陌的亲事:“此前景王府上来人一事,我已有所耳闻。他们如此行事,可想以后的日子,你嫁去的这半载,我等不能时时护您左右……”
“父亲且宽心,妇人之间的算计,都是些小打小闹罢了。此番嫁入景王府,不见得就是条窄路。”
……
此时的景王府内,董镜夷正操办着沈思勉成亲前的事宜,她虽是不满程今陌,可沈思勉却是自己亲子,是以这桩桩件件她都亲自过目,若遇到不称心的地方便立马遣人重做。
眼下的董镜夷正命人选了上好的三升栗米倒入石臼内,寓意成亲后的生活不愁吃。紧接着又命人将席子盖住井口,再用三斤枲麻塞上各处户牖。带一切收拾停当后,便命人召来了沈思勉。
来人看向董镜夷行,待行礼问安过后道:“母亲该多注意着自己身体,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。”
董镜夷笑着看向沈思勉:“自从我儿回来后,我便一身的力气无处用,如今刚好派上用场。只我儿要娶的这新妇,总让吾觉得不甚踏实。”
“母亲且宽心,儿自是知道自己所为何事。”
在听了沈思勉的话后,董镜夷仍是有些担忧道:“此前程家都已经应了与董家结亲。谁知圣人一道旨意,便将程今陌赐婚给了你。他们这些人,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,你此番娶妻福祸难料。吾经过昔年之事,已不再相信恶人可以改变本性。吾只求我儿顺遂安康。”
“儿明白母亲之意,亦懂母亲的担忧处。然事事难料,于我们而言,这世道并非不争便就能得安稳。”
各中道理董镜夷又岂会不知:“当年我与你阿爷就是将人心想的太好,才致使我们母子分离十二载。”说到伤怀处的董镜夷有些哽咽,“此事不提也罢,可眼下圣人突然赐婚,我这心里总是不安。吾只怕此事又是被人算计,你不知……”
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董镜夷,突然停了口。这时仆妇阿锦端着托盘入了厢内:“王妃一早便起来操持诸事,现下先吃些粥垫垫肚子,只不知郎君在此,眼下却是只端了一碗。”
沈思勉看向来人多少有些不快:“无妨,我已吃过朝食。”
阿锦未听出沈思勉话中的不快,眼下仍是自作聪明道:“郎君不日便要亲迎,景王府里总归是要再添些人手的。一来,新妇入府好有帮衬。二来,府内的婢子确实不够,毕竟郎君成亲后,那随侍便不能再来这内院了。”
此时的董镜夷却是看出了些沈思勉的不快,如此这般便赶忙接话道:“确实该选些婢子入府了,此事便交由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