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
“我着急啊。"喻扶辞早习惯了她的态度,堪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,半开玩笑道,“万一你真给他们哄去修无情脉了,我可怎么办?”
又来了。
那片乱麻原本自己绞缠在一起相争相搏,眼瞅着在这关节上来了个挡枪口的,顿时绷断一片。
故离转身便走,第一步还没迈出去,一股无名火忽然烧着,一蹿百尺。乱麻彻底找到突破口,一拥而上,群起而攻之。
耳边好似闻得一片裂帛之声,她猛地回头,一句话脱口而出:“以后这种话你不要再说。”
喻扶辞一怔:“什么?”
头已经开了,故离顺着便往下道:“你自己无所谓,旁人却未必有这种随便的心思。听了让人厌烦。”她朝喻扶辞伸手,不容置喙道:“东西还我,别让我动手抢。”
喻扶辞却定定看着她,目光由平伸出的手掌向上,慢慢落到她冷若冰霜的脸上,没有动作。
片刻后,他在洞府内坐定,声音轻了不少,缓缓道:“好啊,那你来打我一顿,再把玉令抢走吧。”………“故离蹙眉盯着他,“你真气走岔了,这么急着找死?”
“没错,我就是喜欢找死,我痴心妄想、我痴人说梦。"喻扶辞倚在石壁上,习惯性勾着的嘴角仿若空中楼阁,形单影只,和漆黑偏执的眼睛彼此互不相融,“这都已经三百年了,我不是从来如此么,怎么你还没有习惯?”他贴近看着故离,眼里如同燃着两抹鬼火,亮得惊人:“三百年前没一举杀了我,你一直很遗憾吧?”这个距离,故离甚至从他眼里看清自己的倒影。喻扶辞忽然冲她一笑,问:“你想不想知道能破涅槃脉的真正法门?”
故离向后避开一点,沉声道:“你疯了。我是你的……”“敌人。"喻扶辞抢先道。
他不肯轻放,又贴过来,墨发随前倾的动作垂在苍白的脸颊边缘,黑的极黑白的极白,愈发像个从深不见底的山谷中出来的孤魂野鬼。笑道:“好啦,我清楚得很。需要我给你看看心脉上濯浪剑的剑痕吗?不过它的位置可有些不是那么雅观。”
这回故离没再避让,同他目光互不相让地咬在一处。须臾,右手猛然抬起,一道亮光划过,濯浪剑已然在握。“可以。“她道,“说来听听。”
喻扶辞向下撇了一眼,笑容不变,连睫毛都没颤一下,缓缓俯下身,直到唇瓣几乎贴到她耳廓,一字一字道:“鸿元老儿碎尸的手段还是太过低级。对于涅槃脉高阶修士,必须先诛杀此人,在人已经断气,涅槃脉刚刚发动的刹那,绝其生机,才能永绝后患。”
他声音既低且缓,温热的气息几乎贴着耳垂流过。故离左手一抬,发力将他狠狠推开,目光横过来,像要将他切成几片。
喻扶辞被推得后仰,摔在洞窟里一摊乱石上,一手撑地将自己撑起,面容惨白,笑容却还十分热烈,几乎快到了错乱的地步。
他道:“怎么样?要不要试一试我这话的真假?”他略显单薄但挺拔依旧的身影近在眼前,用谁来试一目了然。故离有些气喘,道:“你走火入魔了吗?”“谁知道呢?"喻扶辞慢慢坐直,头发彻底散在双肩与后背,中间只露出小半张白得吓人的脸,黑石般冰冷阴沉的眼睛透过发丝紧盯着她。
他身上发冷,又极为炎热。非常矛盾,但人在情绪格外汹涌时,感觉似乎就是冰火共存的。
一道声音在心中叫嚣了足有数百年,从最开始试探胆怯,到痛苦,到怨毒,再到阴鸷。它被无限拉长,在悠远的岁月里吼到绝望,直到这一刻。在这一刻冲破樊笼,终于破了音。
“不如就用这种方式来验明真假、来彻底断了我的念想。"他道,“也好过你质疑我。”
濯浪剑尖斜指着地面,故离胸口起伏,缓过好几息,成功归于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