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凛开国百年初,盛世初显,坊间百姓无不歌颂圣人魏姜贤德。谁知圣人继位不过数十载便传来噩耗,坊间传闻圣人是服用了道观所炼制的丹药后不治身亡。可尹仪却知不是,当时任职大理寺寺卿的宋祖和被连夜召入宫中,抬回府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的状态。从宫里抬回的人,又受了如此重的伤,都道是圣意难测,也无人敢来打听。
当时秦氏看着自家儿子这般,早早便哭晕了过去。只尹仪近前守着,彼时的郎中看过后也只说了句已尽人事,之后如何便是天意。
郎中走后,宋祖和便起了高烧,整个人乜乜些些的说着过往,那些过往里便有尹仪干的腌臜事,亦有宫中早已变天的事。牵扯之大让尹仪毛骨悚然,只宋祖和当时说话含含糊糊听不真切,有些事情讲的也是有头无尾,尹仪追问事情原尾,高烧的人也只说了半枚兵符,知鸢公主,李太傅,还有已过世的景王……。
尹仪自知这不是宋祖和的胡话,因为他所讲的过往里自己确实干了那些算计事。这些人与物跟圣人跟宫变联系在一起,便是祸连全族的大事,尹仪心思缜密,看着眼前躺着的人,为了自己小命,她也未曾与第二人漏过一个字。
在宋祖和从宫中抬回后的两日,宫内传来噩耗圣人驾崩。紧接着朝中一连串动作,圣人丧礼过后,唯一的皇子魏贤正继位。待一切尘埃落定后,突然追封了宋祖和为国公,原他这一身伤乃是叛贼所为。
外人都道尹仪命好,可只有她自己知道,这国公的头衔不过虚名罢了,本该国公的食邑全无,算的上哪门子“国公”。
只宋祖和当年口中的半枚兵符,始终不得见。可偏偏今年行清节时,有个婢子打扫祖先牌位,竟在牌位底部发现了个鱼状铜器,此婢便将这鱼状铜器禀了尹仪。
彼时的尹仪虽不曾见过兵符什么模样,但也从宋祖和只言片语中得知鱼符即兵符。再联想到当年的那些含糊话,自觉便是此物。尹仪心中有了成算后,面上虽赏了那婢子,背后却将人杀之。
未曾想,今日竟在此处看到了另半枚兵符。尹仪心中好似万马奔腾,极力镇定心神后,状似无意的询问道:“二娘子这件小鱼状铜器有些意思,不知是何用途?”
“前些时日,婢子冷秋出了趟府,回来后便从友人那带回来了此物。我觉得可爱便时不时的把玩把玩,我亦不知是何用途,却是奇怪此物做的怎么只有半面鱼状。”
尹仪漏出一副喜爱面,拿起这枚鱼符端详起来:“做的好生精致,我这个做长辈的便厚着脸皮问一句,不知二娘子可否割爱,自是不会让二娘子白白吃亏。”
“尹姨母既然喜欢,那便送与姨母,正好我亦有事求姨母。听我阿秭说姨母府上有颗十多载树龄的山茶花,年年花期爆满园,我自幼便喜爱些花草,想着挪我院中,姨母可否割爱?”
尹仪紧绷的心瞬间畅快,面上却是不显道:“这两日我便安排奴仆挪你院中。”
“这些花木最怕挪移过程伤了根本,到时我亲自去监工,便劳烦姨母帮我安排个引路婢子。”
“此事倒是不难,那颗山茶花是我君姑秦氏所种,就在她院中,你得空时我便派人为你引路。”
“即是秦老夫人所种之物,那还是就此作罢吧。”
“这山茶花虽是我君姑之物,我本也无权做主,但因着你姨丈身体的缘故,君姑她这些年早就糊涂的不成样子了。现在有人替她照料这些,我想她是愿意的,毕竟我与你宋阿秭都不上心这些花草之物。”
“那便谢姨母成全了。”
尹仪说了自己想说的,得了自己想要的,又生怕程今陌反悔这鱼符的事,便寻了个由头带着宋春蕾告辞。
宋春蕾随着母亲有些急促的脚步一同出了院门,直至无人处才小声询问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