压迫感便如利刃般刺来。
心口的烦躁郁闷感越来越重。
无一不代表着他的承认,谢均说得并没有任何问题。
越是承认,那种对于感情把控的无力感越是让他挫败。
“我知道。”
三字一出,刚才所有呼啸而来的压迫气息瞬间偃旗息鼓。
他知道。
如今的他,轻易就能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女子扰乱心绪。甚至,莫名其妙地,想从她身上找到曾经那人的影子。
至于为何,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。
也许是当年和离以后再见,他发现帝姬云泠同之前判若两人。即使容貌一样,习惯也无二,可那涌上心头的生疏感和细微之间的差别人总能被他给无限放大。
就比如方才,她从未在他面前,自称过本宫二字。
也许,是他根本……从未了解过她。
想到这,陆无眠眉头蹙得更重,心口的禁制在猖狂地叫嚣着,如泼天海浪般澎湃而来,翻涌异常。无不在警醒着他,禁制这一次松动的痕迹越来严重了。
忽地,一银色的月蝶蹁跹而至,落在陆无眠雪白的狐裘大氅上。
“家主,何人?”
陆无眠回应:“万长老……”
长老二字一出,谢均神色变得更加凝重。
“我去一趟,你自己当心。”
“是。”
旋即,陆无眠便消失在原地。
==
已接近深夜,夜色沉酽,春夜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薄雾,将眉眼都染上水渍。打更声传来,静谧如浓墨的夜色莫名让人心里添上了几分恐慌。
长街上,无一行人。
马车内,火炉散着热气,几乎将春日夜里的寒气和潮意驱散得干干净净。
沈涟漪被妥帖地安置柔软的绒毯上。
她如今整个人几乎处于半醒半昏迷的状态,小小的脸蛋泛着接近诡异艳糜的鲜红色,眉头皱巴巴地蹙成一团,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。
而陆无双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肩膀被伏洲一剑直接刺穿了整个骨头,如今正是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在哪里。华贵的锦服满是暗红色的血痕,而伤口处,赤红色的鲜血仍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渗。
他捂着伤口,手掌心已然一片鲜红色。
谢均在外驾车,神情紧张,缰绳被他用力攥紧,在夜色中马蹄急踏,飞驶过宽敞的街巷,泥泞的青石板路上车轮下不停地发出“吱哇”的声音。
突然间,马儿鼻中喷出一口白气,发出一阵响彻天际的嘶呜声。
马车霎时停住前进的步伐。
一行黑衣人,杀意凛然地逼近,形成围包的趋势拦住他们去路。
谢均微眯的眸中杀意浮现,随后他警惕地冲四周打量过去,孤月高悬的夜空中,借着清冷银辉,依稀能看见两边的屋檐上也有一行黑衣人。
果然不出家主所料,此事背后之人,已经坐不住了。
谢均果断甩开缰绳,掀开车帘,一眼便主意到沈涟漪的异常。让他不得不诧异,即使家主渡了大量灵力给沈涟漪,她如今的状态仍旧是很糟糕。
她体内,像是有什么更严重的内伤被激发出来了。
不过如今不是想这事的时候,谢均随即压低声音,严肃地叮嘱道:“小公子,无论发生任何事情,都不要下马车。”
“外面发生什么事了?”陆无双敏捷地察觉到谢均眼中嗜血的杀意,紧张地问道。
毕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,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用性命厮杀的血腥场面。
谢均只得安抚,快速地告知情况道:“有人想要抢黄昏草,小公子放心,家主的人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