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何清洗干净么?
是在想匆匆一别,却是和亲生母亲的永别么?
是在牵念你剩下的师弟师妹们么?
或者,你琳琅满目的世界,可否有那么一丝一毫,记挂起我?
他忽然摇摇头,轻轻笑了一下,继而毫不犹豫倾身跳下潜江台。
程克青,我告诉你,咱俩没完!就算你逃到阴曹地府,我也要找到你问个明白!
幸得无澈本就提心吊胆紧随其后,全神贯注着谢耘的一举一动,待得谢耘笑了一声,他心中立即警钟长鸣,大喊一声:糟糕!他娘死时就是这般模样!
随即一个闪身死死囚住谢耘的腰身,拼了命的往后拖。身后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见状,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,不约而同,一哄而上冲上前去一把勒住谢耘。
“谷主!您清醒点,说不定她只是一不小心摔下去了,我差人再下去找找!咱又没见着尸体,您可要三思啊!”无澈怒号着,试图唤醒谢耘。
奈何谢耘心意已决,求死心切,人多力强此刻并不适用。周身发力,震开身旁的人。
他沉下身子,举步维艰也要挣扎着走向潜江台边沿去,身边围住的人竟无一人奈何得了他。眼看着谢耘半只足已然落空,忽而身后飞来一只铁杖直击谢耘的百会穴。
“砰!”一声,谢耘浑身瘫软,应声倒地。
无澈不敢松手,又急出了一头汗,只能勾起肩膀草草蹭了一番,“长老您可算来了!”
吴三七脸色铁青,十分难看,他伸出手指一搭谢耘的脉搏,长叹一口气,仰天哀道:“红颜祸水,倾城误事啊!”
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无澈,怒斥道:“你就眼睁睁看着?我看你如何给鱼渊谷交待!”
“长老,我也没办法啊,我.......”无澈捡起铁杖递了去,心里委屈至极,辩解了半句便被打断。
“还不赶紧抬了他回去,远离这晦气的地方!”吴三七气得胡子抖擞,其余的人跟着无澈一同护送谢耘离去,众人作鸟兽散,皆不敢逗留。
方才哄吵随着人群散去,冷清的潜江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,只余下了一风烛残年的老人和一只冰冷的铁杖。
空山两相厌,唯见长河流。吴三七拄着铁杖,望着潜江台下奔流不息的河水面色纷杂。人生一世,白云苍狗,一怀愁思竟飞到了十几年前那一夜。
也是如此一个平淡无奇的日子,一位女子以死明志在此珠沉玉碎,落下了潜江台。
吴三七喃喃道:“谢耘,该说你是不是带着点福气,行将就木之身,偏偏有那么恰到好处的一人为你续上一命,你是比你爹要好得多,你爹可是亲眼看着你娘掉下去的。”
吴三七铁杖一击,弯腰对着潜江台下喊道:“青姑娘,千错万错,你就全算在我老头子一人身上,莫要怪罪谢耘,若是化成野鬼,你便来索我的命吧!”
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,只有奔腾的水流声作答。
---
谢耘睁眼已是三日之后,无澈担心谢耘醒了要问话身边无贴己的人,也不敢离开,一直等候在床前,磋磨得不成个人样了。
不料谢耘醒来,一开眼便望见床顶侧上未撕扯干净的红囍。胸口一震,脑海中转了弯回忆起来,才强行令自己清明了些许。
他挣扎着坐起身子,默了一会轻声道:“寻着了么?”
“尚未见到尸体。”无澈低声道:“我加派了人手,正在崖底下搜罗着,一有消息便来回我。”
见谢耘要下床,无澈赶忙拿了件外衣过来,谢耘一瞧,正是那日程克青抱紧自己时所穿的衣物。他接过来撑开外衫的后背,干净如新,除了些褶皱压痕,什么也没留下。
谢耘仍旧不肯相信,举着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