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。
湛云葳也不管他是真的信还是有别的心思,总之得稳住他。
“明日一早,那个女孩会被送过来,届时我会带你们离开见欢楼。”
越之恒听完没什么反应,哑声道:“多谢贵人。”
说是这样说,湛云葳却看见他冷下去的眸色,和试图去握鞭子的手。
越之恒并不相信有人会救他,也不信这世上有人真的对他和哑女好。
湛云葳好笑又好气,越之恒才多大点,原来这时候性子就如此谨慎多思吗?
“别想着杀我,你杀不了我,我也不是方才那个邪祟,我不会小瞧你。你真对我动了手,你也走不出见欢楼。”
听到这样一番话,越之恒这才放弃了杀她的念头。
他神色也不再天真,冷着脸,警惕地问湛云葳:“你为什么帮我?”
湛云葳本来想说,没有目的。但这样一来,恐怕少时的越之恒,一整晚都得琢磨怎么杀她这个心怀不轨之人。
于是她改了口,幽幽道:“留下你确实还有用,你得帮我做一些事。”
“什么事。”
“确切来说,这些事需要以后的你来完成。”她蹲下,望着面前依稀能看出面貌的未来佞臣,哼道,“第一,如果只有一张床,我睡床上,你就得睡地上。”
越之恒沉默了一会儿,显然并不理解湛云葳为什么这么说,但他仍是应道:“可以。”
湛云葳见他毫不犹豫的同意,趁他年纪小,没有后来的记忆,继续道:“那我让你放了谁,你就放了他们,不许再抓回来。”
少时的越之恒蹙眉:“我没有抓任何人。”
“我是说以后,你若同意就说好。”
越之恒:“……好。”
湛云葳非常满意,再接再励道:“如果我要和你分道扬镳,你也不许追着我撵,将我禁锢在身边。”
越之恒无言以对。
“可以。”他难免会想,他逃离渡厄城还来不及,怎么会追着面前胡言乱语的人,还非要和她待在一起。
出于对越之恒的不信任,湛云葳说:“口说无凭,你发个魂誓。”
越之恒目露茫然之色,湛云葳想起他年纪尚小,也没有人教过他这些,于是教他结印:“你跟着我学。”
“若违此誓,后面的你自己接。”
湛云葳本以为,这么大的孩子,发不出多毒的誓言,现在的场景仿佛风水轮流转,回到了当年越之恒让她发誓的时候。
不曾想,越之恒顿了顿,用喑哑的嗓音冷冷道:“若违此誓,我魂飞魄散,死无全尸。”
湛云葳:“……”难怪前世和这个人对上,她屡屡吃亏,越之恒对别人狠就算了,对自己也如此狠。
好不容易发完誓,两个人都松了口气。
湛云葳不知道蜃境中发誓有没有用,但并不妨碍她此刻的愉悦,越之恒出去以后就会变成混账,还是现在看着顺眼。
年幼的越之恒确实信守承诺,甚至很乖觉地从床上下来,一言不发蜷缩在了地上。
湛云葳到底没法把眼前这个宁肯牺牲自己,也要保护哑女的孩子,带入成后来的彻天府掌司。
“不是让你现在睡地上,你还受着伤。”
越之恒垂下眼睛:“我没事。”
湛云葳知道他恐怕还在提防自己,也就没再多说什么,她也不去那张床上睡,这屋里的所有东西她都不想碰。
越之恒在角落坐下,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地宫里的日子本来也是这样。唯一的床,他和阿姊都默契地让给了娘。
血月高悬,将屋子也映照成一片血红之色,谁都睡不着。
湛云葳索性一面试图调动文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