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怎么安慰顾允真?她是她父母掌心千娇百宠出来的宝贝,若是伤心之时,定然也是被她妈妈拥在怀里,温声细语地安慰吧。他是不是该学一学?
想到这里,他试探性地,手掌轻轻拍着她纤薄后背。
“不哭,不哭。”
“听我的。”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响起,很沉,像天边坠着的一片铅云。
“把刚刚听到的全忘了,你就当他在狗叫。"
“...”怀里的女孩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咽。
"听见没,都忘了。”
“一条狗而已。"
男人冷声,感受到怀中女孩的颤抖,如被大雨击打得七零八落的花。见她哭得如此伤心,周循诫顿时有了更不好的猜测,眼中凌厉更甚。那个男人,是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。
他以长指为梳,轻轻捋着她被冷汗濡湿的长发,感受到掌下女孩头皮的温热,青丝如丝如缕缠绕,指间长发如云。男人哑声。“乖,他碰你哪里了?跟叔叔说说。”
问出这句话的同时,周循诫脑中转圆出一个念头,哪怕是用私的,也要把那男的给废了。
碰到她的脸了?
她被内衣覆盖的地方?
她的手臂内侧,她的腿...?
周循诫舌头在牙侧轻顶,咬肌绷紧。光是冒出这个念头,就让他恨不得将那人生生剁掉。
他碰你哪里了?
这句话一出,顾允真眼泪流得更多。其实闻晟哪儿也没碰到,抑或说他打算碰时,就被周循诫打断了。可是,光是闻晟的眼神,那种似乎要穿透她衣服钻到她皮肤里的目光,就让她感觉收到了侵犯。一种巨大的凌辱。而她对这种凌辱完全无力抵抗。
“他、他没碰我,只是...他那样看我,我害怕...
她和周循诫说。
“我害怕会发生、会发生...”她嗓音渐渐低下去,低不可闻。
她说,她害怕。
他的心又好软。
“别怕,我在这里。”他原本在她背上轻拍的手,游移到她脸颊旁,轻轻将她下巴抬起,逼迫她看着他眼睛,而他郑重其事,一字一句和她保证。“你放心,那个人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。”
顾允真点点头,复又把脸埋回了周循诫坏里。
她贴在他胸口,的眼泪几乎将他衬衫洇湿了一大团。可借由这种接触,她感知到他的存在,以此来确保自己是安全的。在小叔叔这里,就是很安全。
她忽然好依恋他,嗅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,混合着沐浴露的干爽清香,她觉得安心。
周循诫看着怀里埋的小脑袋,就这么任由顾允真将脸埋在他怀里,像雏鸟紧紧地依恋巢穴。
...时间一点一滴过去。
小郑秘书、小李司机等两位看着闻晟被保镖架走,再看看眼前渊停岳峙、如山一般安然不动的周总,安慰地抱着他的小侄女。两人忍不住对视了一眼,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。
周总这是...被夺舍了吗?
几时看到他如此温柔过?
小李司机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手势。
小郑秘书抬起手腕看着时间,眼看饭局快开始了,他多少得提醒周循诫一声。
他朝周循诫扬起手腕上的表盘,另一只手指了指,表示时间快到了。
谁知,周循诫看到了他的示意,也不过淡淡点了点头,还是一动不动地抱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少女。
小郑秘书心想,成啊,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,周总竟然会因为他小侄女,将饭局撂在一边。
他可是个工作狂。工作狂今天一反常态?
好在顾允真很快反应过来,她是来参加饭局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