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随后斟酌着道:“司空大人位高权重,国家大事皆经他之手,与其他人自然不一样,若他面圣自是有军政大事需要商议,自是……随时可以见的。”
这话说的委婉。
其中深意便是:普天之下唯独张瑾,是他们想见就见,进出宫闱如无人之境。
张瑜听了,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,他明白了这些人看着他的目光为何带着意味深长的打量,这都是因为,他的兄长是如今权势最重的人。
他们不知道他是张瑜,只要站在这个宫闱里,他就不再是张瑜,只是张瑾的弟弟。
只有关上殿门的那一刻,他见到她,才好像变成了阿奚。
她看见他来,总是露出明灿热烈的笑容,企图站起来朝他奔过来,却被繁重华美的衣裙绊住了脚步,差点摔了。
“慢点。”
张瑜见了,主动过去扶住她,低头帮她整理衣摆。
趁他低头的时候,姜青姝伸手摸摸他的头,手指轻轻拨着他绑好的发带,少年今日用的天蓝色的发带,轻轻一碰就松开了一些,几缕碎发落在了额前。
他抬头,“七娘。”
她笑:“头发散了,朕帮你重新扎一下吧。”
他说了声“好”,被她拉着袖子带回就寝的后堂,她屏退宫人,拉着他坐在镜子前,利落地拆掉他的发带。
满头浓密的乌发顷刻间散落下来,半遮住少年清秀的脸,少了几分少年的锐气,多了几分漂亮无害。
这样看,这对兄弟生得真有几分相似。
只是一个过于成熟冷酷,一个少年气很重,好似热烈朝阳。
她拿起玉梳,慢慢梳着他的头发,阿奚的头发又长又密,一只手都握不住,额前的碎发却很多,怪不得平时看起来精神气那么足,却又有种毛茸茸的可爱。
所以总是忍不住想摸他的头,揉散他的碎发。
姜青姝忍不住笑了下,
少年微微垂眼,乖乖被她梳着头,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蜷了蜷。
她拿起发带,慢慢给他缠上去,一边问:“疼不疼?”
“不疼。”
“好。”
她非常熟练地给他扎发带。
结果发带太长,一只手握着这么多头发,另一只手就稍显得笨拙,怎么扎都松了下来,姜青姝试了好几次都扎不紧,一用力还真把这少年扯得头皮疼,张瑜原本还在兀自黯然神伤,被她扯得瞬间龇牙咧嘴了起来。
“嘶……”
他倒吸一口冷气,表情绷不住了,痛苦之中还带着点儿委屈,“七娘……”
“你等等,朕马上就好。”
“要不我自己来吧……”
“没关系,你相信朕,这么简单的事,肯定难不倒朕。”
她还就不信了。
这少年捂着头皮,觉得这比挨什么刀剑之伤要可怕多了,居然还是七娘亲自上手,他哭丧着脸,一脸欲言又止,看着铜镜里的少女认真地琢磨怎么绑发带。
“有了。”
她灵机一动,突然低下头,用牙齿轻轻咬着发带的一端,另一只手用力拽着,两边用力往反方向拽,样子很是滑稽。
张瑜一边忍着疼,一见她这样子,表情顿时有几分古怪。
像是想笑,又像是疼得笑不出来。
“好了!”
过了一会,她利落地拍了拍手。
张瑜用力甩了甩脑袋,身后的高马尾也跟着晃了晃,紧倒是紧了,就是头皮有点儿疼。
她却满意自己的杰作,又笑盈盈地绕到他面前来,望着他。
“喜欢吗?”
喜欢吗?
不管有多疼,张瑜都不可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