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了?”
“没人说啊。”柯决揉了揉睡僵的脖颈,不知从哪里摸出半盒烟,“只是我凑巧不眼瞎而已。”
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吧,你要不是故意找死,可犯不着三天两头往庐杉她们面前凑。”
林颐语咽,心里面堵了下。
那天在体育馆,柯决曾跟她说过,韩璐出事的那天他也在,那他当时又在什么地方,见证了她这场“无声的杀戮”?
他三番两次与她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?嘲讽吗?威胁吗?还是说幸灾乐祸。
林颐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“所以呢?”她紧紧盯着他,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“不做什么。”柯决拢手挡住刮来的风,很快将唇边的香烟点燃。
真是莫名其妙,疯狗就是疯狗。林颐微微涨红了脸,她知道这是羞愤导致的。
柯决望着天空吐出烟圈,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珠链,心里的某一处突然又软了下来。
“我真没别的意思。”他看着远处慢慢说,“我是担心你。”
担心?她可不需要他的关心。这句话就像跟引火线,彻底将她心底的躁火给点燃了。
“关心我?”她依旧冷静,但咄咄逼人,“我也不知道柯同学竟然这么闲,三番五次过问干涉我的事。”
柯决被烟熏得眯了下眼,不怒反笑。
“你这么有闲心,不如先解决好自己的事。”林颐像极了被惹恼的猫,磨了磨爪子,一副准备进攻的状态。
塑胶操场那边传来阵阵欢呼,或许是篮球队进了个漂亮的球,又或许是发现了什么新稀奇,不管怎么,热闹反正是不属于他们的。
柯决弹了弹烟灰,反问:“那你说说,我有什么事没处理好?”
离奇身世、打架斗殴、离经叛道……
林颐沉默的看着他,脑袋里蹦出那些传闻和八卦,细得比沙滩上搁浅的贝壳还要多。
“柯决啊,他差点进少管所……”
“把他们初中班主任打进重症监护室……”
“脾肾都破裂了呢……”
“对啦,还有一件事。那个班主任其实跟我们学校的柯董事,也就是柯决他妈,两人有一腿……”
林颐笑了下,她既然要挑,就要挑最好最精美的那一枚,否则怎么对得起他的热情相邀。
“不知道刘丙强老师……或者说你的准继父,能下病床走路了吗?”林颐语气平淡地问。
柯决吸烟的动作一顿,脸色霎时青得不像话。他扔掉手里那支刚燃了三分之一的烟,疾风般朝着林颐走过去,怀里裹满了天台的风,眼底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林颐站在原地没动,反而满意地笑了。
想来刚才那句话的杀伤力,并不低于他的“那天我也在”。
她骨子里的叛逆劲全被他激起来了。她是不堪,她羞于面对自己犯下的错事,所以才急于寻找所谓的同类。
好像只有这样,她才能故作无谓地说:瞧吧,其实不止我这样。
柯决几步冲上前,一把将她扯过来,几乎在一瞬间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林颐咳嗽了一下,对上他漆黑的眼,“要打架吗?”
柯决死死掐着她,手上没留余力,几乎咬牙切齿:“你他妈别找死。”
林颐被他掐得呼吸不畅,浑身上下开始冒冷汗,眉毛鼻头都拧到了一处。
“你今天……要么弄死我。”她断断续续地呼吸,断断续续地咳嗽,“要么以后都别管我的闲事。”
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对与错,她跟柯决完全就是同一类人,就像两头受伤后暴躁又失控的小兽,朝着对方的伤口疯狂撕咬下去,势必要让那发烂流脓的伤口痊愈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