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需要吃一副,煎药这事儿对她来说不难,她爹生病那阵儿,也吃过一段时间的中药。
她在火炉旁支了个小桌子,边看书学习,边看着砂锅里的药,眼睛时不时又飘向安静的院子里。药都煎好很长时间了,大门那头还是没有动静,谭溪月伸手摸了摸碗的温度,刚要起身,大门响了,她又坐回凳子上,从盘子里拿了橘子,慢慢地剥着,来掩饰心里的不安。
他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,谭溪月橘子都不知道吃了几个,他才掀帘进了厨房,周身的气压还是低的,眉眼里都渗着冷意。
谭溪月知道他不想多谈,她也不问,她将最后一瓣橘子塞到嘴里,声音轻快,“你可回来了,药都快凉了,快来喝药。”
陆峥看到她,眼里总算恢复了些温度,他走过来,想捏捏她的脸,但手都是冷的,就只轻轻刮了下。谭溪月把碗上的盖子掀开,捧起碗递给他,“可能会有些苦,你憋着气喝会好些。”
陆峥接过碗,一口气将碗直接干到了底,连眉头都没皱一下。
谭溪月看得有些呆,“你不觉得苦?”
陆峥摇头。
谭溪月由衷道,“你可真厉害,光闻这个味儿我都觉得苦。”
陆峥拿过桌子上的笔,在她的草稿纸上写,【小时候吃过很多比这还苦的药丸已经习惯了)
谭溪月盯着这句话,不知怎么的,眼睛就有些涩,他小时候应该经受过很多她想象不到的苦和难,她受了委屈,可以找她爹和娘,还可以找她哥,他就算受了委屈,肯定也不会和他娘说,只会自己消化掉。
谭溪月压下眼里的异样,看着他轻声开口,“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陆峥心里的冷意在一点点散掉,她身上穿着软粉的毛衣,连脸颊都透着浅浅的粉,像一只粉色的小软猫儿,窝在小凳子上,仰头望着他,清澄的瞳仁儿里倒映着他的影子,神色里满是担忧,又不想让他发现,脑子里肯定又把他想成了什么小可怜,现在大概正想着怎么哄他开心,她一向会哄人,更知道怎么哄他。
陆峥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,他倒要看看她这小脑袋瓜里又会冒出什么主意来。
谭溪月对他招手,“你弯腰。”
陆峥唇角起了些弧度,弯腰靠近她。
谭溪月伸手圈上他的脖子,凑到他耳边,小声道,“你这次买的橘子很甜,我刚吃了好几个。”陆峥挑眉,秘密就是这个?
谭溪月的唇又往他耳边贴了贴,声音也变得更小,“我嘴里现在也好甜的,你…要不要尝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