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了,她有些吃不下。糙米饭还带着糠皮,并没有打得很细,拉嗓子的厉害。
但婆母忙了一日,显然是饿了,吃得极为香甜。
赵云惜就知道,这赚钱迫在眉睫。
等到下午,李春容在不大的小院里来回转,地上有个灰星都要清扫干净。
赵云惜就提着小篮子,牵着小白圭出门去看看,早春也没啥野菜,但黄花苗出来的早,挖一点煮水喝极好,要是多了还能喂鸡。
小白圭很乖巧,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。
一出门,她这才注意到,原来她家的青砖瓦房在村里很气派,旁人的房子,大都是茅草屋。
见她出来,就有婶子大娘跟她打招呼:“秀才娘子,这是做啥去?”
赵云惜看着她端着盆,盆里都是脏衣服,就知道她要去河边洗衣服,就笑着应:“猫了一冬,晌午暖和,带娃子出来转转,婶子你洗衣裳啊。”
村里头都认识,见面就要聊几句,等出了村,往地头上一看,就见大家都忙着种水稻撒种子。
田间地头还是一片荒芜,但是属于黄花苗那黄色的花朵在土褐色的地上看着分外明显。
她就让小白圭去摘花玩,自己挑着嫩嫩的秧苗去挖,黄花苗煮水主要要根,挖深些就有些难。
但是她发现自己还挺有力气,一镰刀下去挖很深,顿时高兴起来,女子有力气是好事。
张白圭摘了一把小花,就颠颠地跑过来,举起来递给她:“娘,比花花美。”
赵云惜看着一把小野花,不由得弯着眉眼笑了,这小屁孩嘴巴还挺甜。
“龟龟真乖。”她夸了一句。
又挖了一把茵陈,一把紫地丁,这才回去。
路上就在琢磨,刚好开春,到时候买了鸡苗、鸭苗来喂,又能吃蛋,又能吃肉。
家里人口薄,赵云惜进门就生下小白圭,张文明又在孩子一岁时考上秀才。
家里两个男人,一个去王府当侍卫,常年不在家,一个整日里读书举业,是个文弱书生,这田都租出去给佃户,每年收租子,但张家要参加科举就要保持好名声,租子收得比别人轻些。
等回家后,她就把一篮子黄花苗择干净,清洗过后煮了一把,剩下的晒干,以后喝了还有。
紫地丁和茵陈也是清洗晒干。
农人家的活就这样,摸摸索索的,半晌就过去了。
李春容把家里拾掇的顺眼了,抬头看了一眼夕阳,就利索地进灶房。
赵云惜想着,一家子的饭,一个人做,时日久了肯定会恼,她在边上烧火择菜,陪着聊聊天。
她以为自己并不馋肉,谁知随着“嗤啦”一声,油脂和肉的香味腾空而起,直冲鼻腔。
“真香。”她多看了一眼。
这个身体是馋肉的。
“别急,炖熟了更香。”李春容把肉煎着,就去洗板栗,还在边上煮鸡蛋。
早春也没什么吃的,这时候野菜还没出芽,熬了一冬天,给她老年人都熬的嘴馋。
赵云惜把柴火添好,看李春容忙东忙西,就去看陶盆里醒着的面团,见还差些火候,就把盆底放凉的水添上热水,免得等会儿要用,面还没开。
得来老婆婆赞赏的眼神一枚。
“我跟你二叔家说好了,他家羊下崽了就每天挤两碗羊奶,你一碗,小龟一碗,补补身子。”
李春容打量着她,瘦弱的小身板,细马柳条的,不像她亲娘,膀大腰圆虎背熊腰,瞧着就富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