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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下 (3 / 3)

样睡不着,但不像章平是因为又怕又焦虑——他这纯属陈年痼疾。

蛊要用毒来养,最开始是一个月发作一次,后来半月,再后来十天,到如今,每五天都会是一场煎熬。

他靠坐在驿舍榻上,隐有冷汗从额间自下颚滚落,喉结滚了滚,沉默着抬手,摸了摸将下巴搁在榻边的雪狼的头,声音很轻:“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阿望呜咽了一嗓子。

月光从窗斜照,照在它和主人身上,榻边那柄弯刀上珠玉闪烁。

“她是不是很好?肯把你都留下来。”

阿望哽了哽,它似乎坚持认为它厉害能干,不懂自己为何会被嫌弃。

便又低声嗷了一嗓子,像是询问。

但耶律尧没再开口。

他静默地看着,铺散在身上的月光。

有这么一种人,他们的好是潜移默化、润物细无声的好。

不居功不邀功,但不经意间恩赐四方,就像无光暗夜里的月。

宣榕显然是的——她待万物皆如是。

怕阿望会伤人是个粗陋的借口。

肯留下这只极为显眼的雪狼,真正原因是她最后一句话。

他确实放心不下它。

*

翌日,宣榕醒得早。

临摹了页字,不太用心地读了几页书,琢磨着怎么尽可能不伤人地和宋桑交代此事。

这时,她的窗户被扣了扣。

窗户是起来后半阖的,她还以为是随从有事禀报,抬头问道:“何事?”

一只雪狼探出了头。

不仅是它。在它脑袋上,立着威风凛凛的追虹。

再在玄鹰的翅膀脖颈间,竹叶青左看右看。

像是层层往上的叠叠乐。

见到宣榕,阿望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、大大的傻笑。

宣榕:“……”

原来是这种闹腾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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