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武将健硕,气宇非凡,姐儿们见着更是热情,有些看似已是老熟人,唯独前边的宋听时,她们没见过,这可比其他人贵气多了,一副天之骄子的矜贵气质,身形板正,姐儿们仿若看呆一般,忘了招呼。
还是其中一位同行武将开口让他们领去包厢,这才上了楼。
宋听时被花枝招展的姐儿们围过来,香粉沾了不少,也不像其他嫖客一样去揽人占便宜,负手向前冷着脸,贴过来的姐儿见他这副模样瘆人的很,便是他容貌生得再好,也没再往前贴。
入了包厢,武将们让人上了几壶酒,知道宋听时洁身自好,只管各自要了平日熟悉的姐儿,还让老鸨给他安排一个雏,宋听时没拒绝。
里屋喝起了酒,没过多时,老鸨领了一个身姿娇俏的女子进来,带着面纱,缓缓走到宋听时身侧坐下,便给他倒酒,光是眉眼,他就觉得很是熟悉。
“公子,喝酒。”带着面纱的女子声音温婉,也没有春楼里其他女人那种妖艳劲儿,与这格格不入。
他不忍问起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奴家贱名风婉。”她小心翼翼回答。
学着旁边那些女人,艰难地抬起手臂要贴在他胸上,宋听时忙抓住手腕。
“可会弹曲儿?”他问。
风婉松了口气,“略知一二,算不得精湛,怕是要献丑了。”
“无妨,你弹。”他做手势请她往珠帘后的琴台去。
风婉坐下后拨弄了几下琴弦试音色,“公子想听什么?”
几位武将调侃他:“还是宋将军有闲情逸致,来这春雨楼只为听曲,哈哈哈。”
他朝几位武将点点头,“诸位想听什么?”
“我等不通音律,宋将军自便就好。”
宋听时点了一首,“平沙落雁如何?”
风婉颔首,“若弹得不好还望公子恕罪。”
片刻后清音奏响,琴声如箭羽,闻声者如雁飞雁落,余音绕梁,与这春雨楼并不相称,却是这厢房里独有的景致。
那几位武将已然看呆,宋听时沉浸在琴音里,倒了盏酒,慢饮着。
一曲毕后,风婉又奏一曲,武将们虽被琴声吸引,可终是坐不住性子,草草搂着人入了别的房间,厢房里只剩二人。
他酒喝了不少,视线没过多停留在珠帘后弹琴人身上。
又是一曲落,风婉见他独自苦饮,走近拨开了他正要饮下的杯盏。
“公子有心事?”
宋听时只到微醺,双夹泛红,没了适才的凌厉与寒冷,风婉觉着倒可亲近一些。
宋听时见那双眼睛,忍不住说:“你似故人……”
风婉微欠身,“奴家只是漂泊无定的伶人,怎堪比作公子故人。”
“不是比,是几分像。”宋听时又拿起酒盏。
风婉坐到他跟前,这个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睫羽,她抬手摘了面纱,一副熟悉的面孔撞坏了宋听时心神,酒杯险些落地。
他低沉唤了一声:“阿漓?”
风婉与她有着相似的眉眼,这薄纱之下竟然还是一张相似的脸。
不,不是相似,简直可以用一模一样形容,只是那双眼里藏着的东西不一样,风婉是屈服与温柔。
风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,跟着念,“阿漓?”
他往后靠了靠,确认那不是她,方说:“酒喝多了,晃了神,风婉姑娘见谅。”
宋听时起身告辞,风婉上前扶住了他,“公子……”
她面色略微为难,那是老鸨送她来陪酒的,说是陪酒,分明就是献身,若不交差,老鸨恐怕不会让她好过。
“你,还有何事?”他盯着搭在自己臂上的纤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