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窗帘。一时天色大亮。正下午三四点,阳光洒下来,街道上零零碎碎几个人。
她看不清他们长相,只觉得阳光刺眼,让她鼻尖发软。
徐念溪重新拉上窗帘,“认真的。不回去能干嘛呢。”
鲁惟与狠狠骂了一句脏话,“那个老东西怎么不去死!”
三个月前,徐念溪从公司离职。
走时并不体面。
她对接过的制药企业老板娘周清冲进公司,当着所有人的面,指着她的鼻子,骂她,小贱人,不要脸,勾引她老公陈国平。
老板娘长得富态,又爱正红唇色,口出恶言的样子活像要把人吞下去。
徐念溪从没有做过她口中说的那种恶心事。
自然辩解。
但是她忘了,有时候没有言辞激烈地拒绝也是种错误。
所有人都认定她欲绝欢迎。
久了。
甚至她自己都觉得她有错。
“你哪里有错?明明是陈国平那个老东西犯贱。那么大个公司老总,你给他翻译了那么久,才两万五的翻译费他都不肯给,”鲁惟与骂道,“你要是敢翻脸,这两万五他更不会给了。你那是为了钱!”
鲁惟与虽然一直在西津,但她们每天都会聊天。
三个月前的一天,徐念溪发来消息,说她接到了一个制药企业的法翻兼职,周末两天,她跟着去平城,全天跟随。
因为是对接的药企,专业名词多,时间紧任务重,老板陈国平给出两万五翻译费。
徐念溪那时候,还和鲁惟与说,等钱到账了,给她买个银手镯。
剩下的钱,存在银行。
她再好好工作,争取在三十五岁之前,买一套自己的房子。
不用很大,三十平就够了,自己一个人住。
鲁惟与甚至还记得,那个时候徐念溪声音里带着笑意,有着对未来的憧憬。
可没想到,短短一个星期之后,徐念溪发来消息:陈国平不肯结翻译费。
鲁惟与是知道,她为了这个活废了多少精力的:为什么?他不是很认可你的工作吗?
徐念溪发过来几张聊天记录,她和陈国平的。
从刚开始客套的工作交接。
到后面她找陈国平要钱,他边推脱边爹味发言,指点江山说徐念溪再怎么努力,也买不起南城的一个单间。
再到毫不掩饰的让她过来酒店,两个人耍耍,他不仅给她结翻译费,还给她买房。
鲁惟与越看越火大:这不是性骚扰吗?你让他滚没。
徐念溪回得慢:没有。我还是想要钱的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很多东西都能被用作交换。
喜恶、原则、时间、精力……
在钱面前,她没有那么有骨气。
鲁惟与打好字,又删除,重复好一会儿。
如果这事发生在她身上,她也没有骨气说,两万五不要就不要了,和陈国平闹个鱼死网破。
最后能做的是默默替徐念溪祈祷,希望这件事能圆满解决。
可很多时候,不遂人意。
一切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。
陈国平见徐念溪不敢得罪他,不仅没结翻译费,还变本加厉,时不时给她发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。
陈国平老婆无意中看到他手机,和他大闹一场,又闯到公司,骂徐念溪勾引她老公。
最后的结局是,徐念溪背负着满身骂名被公司辞退。
徐念溪:“我好多年没回过西津,是该回去看看了。”
鲁惟与吐出口气,不好再说什么:“你到了西津,我去接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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