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,没等他想明白这所谓的绝佳人选究竟是何人,就闻谢琅继续用不容违逆的语气道:“目下而言,甘县令便是最佳人选。”
“只要甘县令答应与我做向导,我与青州之恩,便可一笔勾销。且不管此战结果如何,我之前承诺之事,依旧算数。”
夏柏阳不敢相信抬头。
然谢琅目光笃然,不似玩笑。
夏柏阳感受到一股深深的震撼,下意识又去看甘宁。
良久,甘宁慢慢抬起头,问:“世子所言,当真?”
“一言九鼎,绝不反悔。”
“好。”
甘宁也似下定了某种决心,道:“下官答应世子,任世子差遣便是。”
议事结束,出了前衙,夏柏阳拈着须,忍不住看向一旁沉默的甘宁:“怀之,你方才也太不给那位世子面子了些,幸好对方宽宏大度,没有计较,否则今日之事怕要无法收场。”
“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,莫非是真对那位世子有意见?”
甘宁摇头,道:“意见谈不上,只是对方作风,到底凌厉强势了些,我有些不确定,青州府能不能供养得起这头猛虎。而且,这位世子若真打算公然违抗朝廷命令,青州府夹在中间,终究为难。”
“我知你顾虑。”
夏柏阳继续拈动胡须:“可人家毕竟于整个青州府有救命之恩,说句不好听的,没有人家,便没有今日的青州府。”
“今日别说这位世子主动提出不动青州府存粮,就算人家真要动,咱们还能拒绝不成?我倒觉得,这位世子重情重义,是可托付之人。”
“你也莫想那么多了。人家既然指定让你帮忙,那也是看得起咱们青州府,而且收复西京,对青州也算百利无害的事,你尽力而为便是,也是替青州府偿了人家大恩了。”
甘宁没再说什么,点头。
“下官明白,大人放心吧。”
“对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。”夏柏阳摸着自己一张愁苦脸与额上皱眉感叹:“想我年轻时,虽不至于多倜傥潇洒,也是个爱说爱笑的俊朗书生,如今这副模样,就算和乡里人对面走在一起,人家怕也认不出我是谁了。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同在此地,与我同甘
共苦,我简直不敢想象要如何坚持下来。”
两人皆是摇头一笑。
衙署内,孟尧迟疑问谢琅:甘县令那边,可需在下再去晓之利害,沟通一二?⊕⊕[”
谢琅摇头。
“不必。”
“西京对于青州的利害得失,他比你我都清楚,如今他顾忌的,不过是我这个‘狼子野心’之人罢了。”
孟尧不由意外看向谢琅。
“世子是说,甘宁忌惮世子?”
谢琅:“收复西京,对青州来说,原本是有利无害之事。只是夏柏阳性子软,为人宽厚,又十分感念我的救命之恩。甘宁无非是担忧我占据西京之后,会将整个青州府亦据为己有。”
孟尧神色不由凝重起来。
“世子既知他想法,为何还要用他为向导?青州府内,未必找不到第二个合适人选。”
谢琅目光沉沉望向府衙外浓黑夜色。
“用他,自有用他的理由。眼下,先说说虎牢山那边的情况吧。”
孟尧点头,从袖中取出另一卷绘制在羊皮卷上的地图,铺于案上。
“这是我同几l个熟悉虎牢山情况的同乡一道绘制的地形图,据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,虎牢山眼下聚集着数千山匪,除了一小部分流民,大多是青州本地恶名昭著的悍匪,他们不仅残杀无辜平民,还经常趁着狄人入侵时趁火打劫,劫掠官府物资。领头的悍匪绰号‘撼天虎’,武艺十分高强,且性情残暴,恶行累累,手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