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僻浓度令我幻视有好多个我坐在不同的位置上。我悄声问我们要去哪儿,伊实命令我闭嘴睡觉。
我没有睡着,我看到一片海边坟墓,戳了戳旁边的伊实,指给他看。
他低下头在我耳边问:“怎么?想进去?”
我很有礼貌:“Can I?”
“……”他感到无语,但对此竟然纵容下来,没有简单粗暴地叫我闭嘴打发了事。
我趴在车窗上注目好一会,他突然伸出胳膊,绕过我的后方,半环住我的身体,指向远方指甲盖大小的墓碑。
“那些人,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那些人,以死亡的名义留在这里,并非全为土著。很多人一边叛逃到这里,一边盼望有人能拿着花束迎着风走进他们最后的栖息地低头怀念。”他的气息洒在我的耳畔,不重,却震得耳蜗酥麻。“挪威时常处于不光彩的季节,他们见不到太阳,他们没想要的,这个世界没给,他们想要的,这个世界也没给。你觉得呢,觉得主动挑一块尺寸合适的墓碑就能够不被人践踏了吗?你应该知道的是,”他停顿了一下,我回过头,与他四目相对,“The end unfolds, not formed.”
The end unfolds, not formed.
如此晦涩难懂。公交车门开了又关,一缕缥缈绵长的微风拂过他的眼睑。而我不懂装懂。
“我们在哪一站下车?”我问。
他收回手臂,抱在胸前,说:“下一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