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“他们这种人,气不顺了肯定要发出来的,不发在这个人身上,就要发在那个人身上。”
“不一定吧?”将莫名道,“我们可是给了他们好大一个台阶下。不感谢就算了,还要迁怒我们吗?”
况且,将总觉得徐行的话好像有哪里说反了,但一时没注意到。
果不其然,两人出来,就要找徐行和将的踪迹,遍寻不到,狠狠踢了两脚柱子,抖落下来不少灰尘,还随地吐了两口唾沫,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:“贱人!”
车轮骨碌骨碌转起来。
徐行跟着两人马车,找到了一个小破地方。那两人像是奉命来调查什么,倒也没为难里头的人,只是看了看便走了。将正着急呢,就听见马车里传来震天动地两声惨嚎,轰隆轰隆作响。原是徐行趁他们下车,把坐垫拆了换成陷阱,精准在屁缝位置放了两根磨成针的铁杵,又细心地将坐垫放回去。这下真是两处开花,欢声阵阵了。
“……”将脸绿道:“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卑鄙了啊!!而且你为什么这么熟练??”
“有什么?”徐行仙风道骨道,“你戳他哪里都是戳,拿刀砍和拿针刺有什么区别?都是薄弱之处,不要有分别心了。”
她信手一弹,又在两人车胎前飞去两颗小石子,剧烈颠簸一下。顿时车内又传出杀猪一般的叫声。
“……”
原来,这地方是傲竹姑娘曾经的居所。说是居所,却也不对,因为这貌似是整个小村镇叫花子的“流动住处”,只有一个没牙老太是真住在这儿,每天煮几把米去分了流浪孩子们吃。
而傲竹此人,也是传奇。和两人料想的不同,她连爹娘都没有,遑论后台?唱戏本来也不算什么体面的行当,也是戏班主见她生得太好,才破例将人收进去的。但谁也没想到,她一个谁都能欺负的孤儿,竟然有着那样臭的脾气,那样硬的脊梁。
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她,那只能是:
永不妥协!
她自十六岁开始上台,平均一月殴打心怀不轨的客人五次。每次都会被赶出戏班子,或是被雪藏在后台不让上场以作惩戒,但依旧我行我素,名声在外,应打尽打,果真是当打之年。到后来,甚至还搏了个“当代第一武生”的笑谈美名。
若是傲竹姑娘有写日记的习惯,大抵会是这种画风:
【九月初九:打客人。】
【九月初十:打客人。】
【九月十一:打客人。】
【九月十二:傲竹啊傲竹! 你怎么能如此辜负班主对你的期望! 先前那些叮嘱你都忘了吗? 子曰:“吾日三省吾身。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】
【九月十三:打两个客人。】
【九月十四:打一群客人。累死。】
总而言之,她就是这般人物。习惯也得习惯,不习惯也得习惯。后来还有人专门千里迢迢过来给她扇巴掌,她反倒就是不抽。班主也曾气急,将她赶出去,她不以为意,反正满汉全席是吃,吃糠咽菜也是吃。她几乎没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。
不过,徐行早些时候就觉得,傲竹应当是有灵根的。但像做题,只看得懂题干,却没有公式可用,要自己一步步推出来,难度就大了。修炼也是如此,空有灵根,没有功法典籍,便不知如何运用,只能利用本能——而傲竹的灵气,是很特殊的。
她无师自通地将灵力融进了戏曲里,能和周遭的灵气勾动共鸣。
傲竹或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。但她向来不惧别人排挤她,因为不管别人如何诽她谤她,她只要一开口,所有人都会安静地听,或落泪或咬牙,到精彩时,甚至随着起舞,按耐不住。
“这种人,岂非太适合修仙了一点?”将和徐行躲在河岸边缩头缩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