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蝉衣剑气伤到指尖,"荧惑"又一次异动非常。它实在太渴望玉蝉衣的血肉一次比一次渴望更重,方才又差一点让他当场呕出血来,但经过这段时间的闭关,陆闻枢早有应对,生生将“荧惑"的异动压了下去
。
安抚了"荧惑"之后,陆闻枢唇色苍白了几度。
喂完"荧惑"后,他没有直接去千蕊苑找薛铮远,而是在他暂居的居所院落中,舞起剑来。
舞的招式正是"流萤修月"。
很快,"荧惑"剑底现出流萤,待一招完毕,聚成月影。陆闻枢嗓音变得无比温柔,他用在人前未曾有过的声调,轻声对着"荧惑"说道:“看到了吗?
“这就是‘流萤修月’。"陆闻枢道。
"荧惑"以死寂回他。
"喜欢吗?"陆闻枢问。
"荧惑"仍以死寂回他。
陆闻枢面无表情,静静等了片刻。
他沉默着,片刻逐渐延续成许久,什么都没有等到。陆闻枢怅惘的脸上却陡然浮现出一抹笑来。
一千年来,"荧惑"总是这样回应他的,永远沉默也好,欢欣回应也好,都比那天在铸剑崖上恐惧地哭喊要好。
真挚的笑意抵消了那点怅惘,令他的面色再度平和起来。陆闻枢收起了“荧惑",往千蕊苑走去。
到达千蕊苑时,夜色已至。薛铮远坐在花园中的凉亭中翻着剑谱。陆闻枢踏进禁制时,故意弄出了点声响,惊扰到正在翻看剑谱的薛铮远。一抬头,看见来人,薛铮远面上露出喜色来。
"你怎么来了?"薛铮远合上了剑谱。
"来找你父亲商议一些事情,顺便来看看你,商量之后两门弟子论道之事。"陆闻枢走进凉亭,到薛铮远对侧落座,"听说你是去了人间被罚,这是去了何处,被罚得这样厉害?"找了个地方去散散心。我爹他疑心病重,非觉得我是荒唐去了,说了不是他也不听。反正...薛铮远道:"去了座叫千月岛的小城逛了逛,那里是凡人正经生活的地方,我只是随便罚一罚我他就开心了,我就当在这里被关一个月,是我在尽孝了。"
陆闻枢却是指尖一颤,低声喃道:“千月岛......难道,你是在那儿遇到的玉蝉衣?’"
陆闻枢话音转急。若是知道当时离开不尽宗的玉蝉衣是在千月岛,他无论如何也要前去千月岛一趟,而不是轻易放过。他习惯了未雨绸缪,事事尽在掌握,极其厌恶这种错过而又无法弥补的感觉......而比这更重要的是,玉蝉衣到底有没有去千月岛?陆闻枢紧盯着薛铮薛铮远一怔:"你怎么知道玉蝉衣?难道......你见到玉蝉衣了?""见过了。"陆闻枢道,"我知道她是你带回来的。告诉我,你是在千月岛遇到的玉蝉衣吗?"
薛铮远还是头一回听到陆闻枢这么急的语气,陆闻枢语气一向不疾不徐,从容不迫,哪怕是很小的年纪里,也没有心思浮躁着急过。
再一看陆闻枢的脸色,薛铮远心中更觉得古怪,但他从来没瞒过陆闻枢什么,本能地想应下来,顺便还能向陆闻枢吐槽一下凡人给他起的"云中仙"的绰号,以及微生溟那坛千年老酒的酒力.....脑海里无数念头闪过,却冷不丁想起微生溟提醒他的话,瞬间生出犹豫,话喉咙,全部咽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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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铮远道:“是在凡间另一个地方,我没注意具体地名。”头一回,薛铮远向陆闻枢撒了谎。
不像你和灵儿记性那么好,实在记不住。见谅,见谅。"一旦开始撒谎,他的话不自觉变多了些:"凡间大大小小的地名太多了,你知道的,我他不想让陆闻枢问太多关于千月岛的事。薛怀灵死因或许有异,这件事他一直没让任何人知道。
这个任何人,也包括了陆闻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