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?“苏露青有些意外。
难道是屈府那件案子有了新进展,就算没有那把钥匙,他们也找到了新线索?
想到钥匙,便想起林丛来回禀的话。
长安县衙这两日有新县令补缺,屈靖扬生前所用的东西,正被整理起来,分批送去斩府,由靳贤这个女婿处理。也因此,有些东西早已经送入靳府,林丛在仅剩的器具里面不曾见到有带锁的。
看来,要寻个机会,再去靳府找上一趟。
吹灯就寝。
意识正朦胧间,猛然察觉到身侧有人接近。锦被扬成一张盾的模样,顷刻间遮天蔽口,她翻身抵住锦被之下的人,手中握一支就寝时下意识带进帐内的发簪,如同握住一把匕首。
簪尖对上猎物的眼睛,是威慑,也是观察思索的时机。屋内没有再亮起灯,月光从窗外小心翼翼渗进来。被按住的人叹出一口气,七分无奈三分庆幸,勉强抽出被按住的手,伸出锦被,……是我。”
苏露青眨了下眼睛,对上那人略显无奈的目光。又忘了。
她撑起身子,随手将发簪塞到枕头下,揭回自己的被子。
“你怎么不点灯烛?”
秦淮舟神色复杂的扭头看她一眼,这算不算……恶人先告状?
又顿了顿,才道,“我点起灯烛,你能保证不从帐内窜出来?″
看她这两次的反应,明显是连睡梦中都不得安生”。“你又没试过,怎知我会?"苏露青缓缓呼吸几番,拥着被子坐好。
忽见秦淮舟朝她伸出手。
“什么?"她奇怪。
“发簪,”秦淮舟补了一句,“夜还长,难保有人不会再突然惊起。”
“你还怕这个?”
说是这样说,苏露青还是将发簪从枕头下取出。不过没有交到他手上,而是顺着未拉起的帷幔,掷出去,“当哪”一声,精准的落到妆奁边。
身侧的人沉默片刻,忽地起身下地,不知要去做什么。灯火倏地亮起,将幽暗房间照亮,秦淮舟去而复返,手上拿着药罐。
神色自若,“既然醒了,就上药吧。”
她看出去一眼。
已经就寝歇息的人,摘了网巾,松了发髻,一头乌发自然垂落,有几绺随着起身俯身的动作,滑到身前,又偶然被衣领挑开几缕,堪堪被刮住,停在一片玉色中间。被看的人对此稀松平常,只抬手,随意撩开,继续往她这边望。
苏露青判断一瞬,回绝,“上过了。”
说着就要躺下。
但有人快她一步,行动是不容拒绝,态度是公事公办,“你自己上的,难免有疏漏之处。”
药被提前挑出来,秦淮舟接着对她说,“衣服,拉开此。”
衣襟拉开,后肩处的伤痕依然醒目,不过恢复的还算不错,再上几天药应该就差不多了。
苏露青坐在帐内,身后正给她上药的人与她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。
手边没有桌案做支撑,她随意抱膝坐着,时不时回头,看他挑出药的动作。
终于,被看的人忍不住出声,“看什么?”苏露青张口就道,“你这两日这么殷勤替我上药,事出反常,我心中不安,打算看看,你是不是往里面添了什么砒霜鹤顶红。”
她听到很沉缓的一道呼吸声。
之后秦淮舟才道,……听闻军中伤情最重者,不是拼杀时被击中要害的伤兵,也不是积年伤病累积的顽疾,而是不经意挨上又不曾仔细处理的轻伤,耽搁了最合适的处理时机,伤处发炎溃烂者十有九中。”
意思就是,你想多了。
苏露青听出他的意思,冷笑一声,“多谢你的未雨绸缪。″
“举手之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