帮忙整理从盛京带回来的礼物,大夫人一进来,就将她唬了一跳。
临行前,她是听说过大夫人生了恶疮,没想到有这么严重。
尽管大夫人有意捂着,但额头那片溃烂发紫的毒疮依旧十分显眼,她的脸色也不太好,江氏忙请她坐下。
大夫人是来询问陈芙的近况的,江氏欲言又止,她看出来陈芙的状况不算太好,但看样子陈芙不见得愿意让大夫人知道。
大夫人着急道:“弟妹,那两个妾室呢?你可听芙姐儿的话?”
江氏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,陈芙胎像不稳,管他两个还是二十个妾室,都没有她与腹中胎儿重要,大夫人是怎么想的?
大夫人没在江氏这儿听到太多想听的,悻悻地离开。
江氏与她说了会儿话,头疼的不行,扶着头道:“贞贞,你也过来歇会儿吧,那些东西放那儿,不急。”
姜贞坐过去,寻了一瓶茉莉花膏,在手心搓热,帮江氏揉捏两侧额角。
淡淡的馨香舒缓了疲倦,江氏闭着眼夸道:“贞贞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。”
姜贞这两年里学了不少东西,学这手推拿,是因为方妈妈患了痹症,手脚时常疼痛,到了阴雨时节更是痛得冷汗淋漓,她帮方妈妈推拿之后,能缓解一些疼痛。
江氏心疼姜贞,只让她揉了一会儿便罢了,拉她坐下,问道:“我听说之前你与清月在女学起了冲突?怎么回事?”
姜贞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,想了想回道:“不是多大的事,清月表姐与二小姐起了争执,我帮二小姐说了两句话,她便不太高兴。不过我有分寸,没与她吵起来。”
事实上她与赵清月这些年一直不太对付,赵清月看不上她的乡下人身份,她也不喜欢赵清月扭捏的做派,大小姐出嫁后,赵清月仗着是大夫人的远房侄女,竟隐隐看不起大房的两个庶出姐妹。
姜贞就不喜欢她仗势欺人,陈蓉陈葭虽是庶出,也是陈家正经姑娘,又不曾惹她,赵清月却总是找她俩麻烦。
江氏本想劝姜贞莫要管大房的家务事,但一想姜贞的性子,又把话咽了下去。
她有些遗憾地想,姜贞为人大方又有侠气,若是个男儿,行走江湖必然会有人追随,只可惜身为女子,要受种种桎梏。
“你心里有数就行,夫子布置的功课做完了没?明日还是要去女学,可别忘了。”江氏叮嘱道。
姜贞噔噔地跑去将功课拿给她瞧,杏眼神采飞扬,“二夫人放心吧,我都做完了,夫子给我布置的算术,全解出来了呢。”
江氏笑着点点她的鼻尖,“好,贞贞真乖,出去让飞霜姐姐给你拿点心吃吧。”
看着姜贞花蝴蝶一样蹦跶出去,江氏不禁失笑,姜贞头脑聪慧,但性子着实活泼,张夫子教她许多规矩,也不见她沉静。
这性子倒与恕哥儿全然不同。
日子流水一般度过,杏花落下,池子里的荷花又接着盛开,夏日不知不觉到来了。
七月中旬,陈恕来了家信,道他今年准备下场一试,将在月底随同窗一起前往金陵参加乡试。
江氏握着信,又想起在莲花寺抽中的那支签,心中莫名忐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