逐的手,指腹轻轻揉捏后者的手腕与手指骨节,力度适中。
“还是三天一次吧。我给你揉揉。”
林光逐挑眉,他觉得方旬也很有意思。
一逗就生气。
一哄就又好了。
像他刚刚吃掉的那颗果子,就……
还挺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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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就着朦胧的月光,林光逐扯了一片晒干后的阔叶,拿录音笔在上面写写画画。
笔尖触叶,嘶嘶声不断。
方旬恨不得分分秒秒都黏在人类身上,见状好奇凑过去问:“你在写什么?”
林光逐说:“默写《航海奇遇》第三点,人鱼发情期所有症状和禁忌。我怕时间长了我会忘记。”
方旬探头一看,更疑惑:“可你叶子上什么字都没有啊。”
林光逐甩了甩录音笔,叹气:“圆珠笔在叶子上写不出字,太滑了。”
方旬姿态自然拿过录音笔,说:“我试试。”
林光逐眉心一跳,指尖不自然蜷缩了一瞬。
人鱼的动作太快,他都没反应过来,等反应过来再去夺笔,场面未免有些怪异尴尬。
这支录音笔里录了很多有关于长明灯计划的话语,甚至波塞冬号启航之前,林光逐还详细叙述了如何将人鱼麻醉杀害,尽量完整地拔鳞。
从前说这些话的时候林光逐毫无心理负担,但这些天和人鱼相处下来,有很多东西都变得不一样了。
以他对人鱼的了解要是猝不及防听见这些话,恐怕会……
反正肯定是不好的。
他也不想方旬听见这些,为此难过。
好在方旬没有发现录音笔暗藏玄机,写了两下发现不出墨,就还了回来。
方旬想起桦树皮能写字,说:“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,能在附近海水中活动。明天你弄些桦树皮拖到海里,我帮你搬过来。”
林光逐不动声色将录音笔收起来。
“行,谢谢。”
方旬的眼睛里压根就没录音笔这个东西,他扯着阔叶观察半晌,才勉勉强强在皱巴巴的叶子上看出了一个字,“八?什么意思?”
“八小时。”林光逐回答。
方旬还是茫然,“什么八小时?”
“人鱼一次起码八小时才会释放,之前我还不信。昨晚给你记着时间了,差不多也是八小时左右,误差至多在上下十分钟内。”
林光逐说着,看见方旬耳根子越来越红,身形也越来越矮,暗戳戳往海水里沉,视线左右飘忽就是不看他,吹着水泡泡小声说:“你无不无聊啊,怎么还特地记这种没意义的东西……”
“当然有意义,有学术研究价值。”林光逐心里不赞同,语气淡淡贴心提醒一句:“正是因为记下了时长,我才发现你只到达了书里写的最低线。‘起码’八小时,你也正好八小时,你在你们族里应该算时间短的吧?平时得多注意保养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旁边好久都没声音。
白天睡了一天,林光逐现在毫无困意。但他还是坚持想要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,指尖放到了冲锋衣拉链上,准备脱去外衣睡觉。
旁边忽然伸来一只骨节分明,尚在滴水的手,“啪”一声包住了他的手背。
触觉冰凉。
林光逐转眸看,昏暗的月光之下,人鱼好像已经气疯了,定定看他几秒,竟笑了起来。
就连刚到海岛上咬他那一口时,人鱼脸上的表情都没这么震怒。
昨晚看林光逐太疲惫,方旬才会心软放过。谁曾想居然被怀疑……
明明已经怒及,偏偏方旬的语气又轻又缓。
“你还是不够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