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野果香,这气味像勾子一样时不时过来挑拨一下。方旬目不斜视,语气平淡:“不用。我记得人类好像是杂食性动物,你天天吃水果能行么。”
林光逐:“除了水果和鱼也没其他选择了吧。”
他问:“这里面哪些有毒?”
方旬垂眼一看,额角青筋都迸出。
“没我你真会死。”
他无语挑挑拣拣,十几种各色果子挑到最后只剩三种,匪夷所思:“这种紫不溜秋跟苍蝇似的还反光的东西,你真觉得能吃?”
林光逐温和笑笑没回答,将剩下的三种果子分成两半,一半分享给了方旬。
忙活一上午早就饿了,他捏着果子在海水里胡乱洗了洗,咔擦一声张口咬下。
方旬眼皮一跳,视线转了过去。
林光逐的吃相很斯文,每一口都咬得很小,在唇/舌间充分咀嚼了才咽下。但架不住他手里的水果多汁,只是咬了两口就有晶莹的透明汁水顺着他的手腕直往下流。
很快青年皱了皱眉头,换了只手拿水果,原先沾了汁水的手则是浸泡在了海水中。
浸泡在方旬鱼尾边几寸处。
方旬垂睫盯着水里那一截细直白的手腕几秒钟,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。
不行。
再不制造点儿身体接触,他都要疯了。
“我手疼。”
方旬说:“你喂我吃。”
林光逐顿了顿,转眸看他。
方旬向林光逐展示自己磨破了皮的手指,硬着头皮说:“还不是那天你的雨棚塌了!我着急忙慌从海水里爬到了岸上去……”视线在半空中接触,方旬话语一滞,峰回路转:“……看星星。”
林光逐静默抿唇,低头忍笑。
“看你。看你,看你行了吧?谁让我这个人不仅俊美还心善,看不得有人死在我眼前。”方旬面无表情道:“你敢笑出声来,我一定咬你。”
林光逐可不敢冒这风险,当即收敛笑意。
“昨晚光线不好我都没注意到,你的手……”他牵起方旬的手,将其摊在掌心里细看,眉头暗暗拧起。
无名指的指甲都劈了,甲床正渗着血呢。
“何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,人鱼不是尽量不能上岸么。”林光逐垂着头,突然轻声说。
方旬哼一声:“我乐意怎么了,我想上岸就上岸,少管我。”
林光逐捧着方旬的手不说话,眉头依旧紧紧拧着,过几秒钟起身去拿了消炎药回来,动作轻柔而又细致为其涂抹药膏。
方旬:“……”
方旬唇线抿直盯着这样温柔的林光逐,眼眶竟然泛酸。明明已经成功制造出了身体接触,可他的情况不见半分好转,反而心底微妙刺痛。
他几乎忍不住地去想,
在林光逐转身为他去拿消炎药的这三十秒钟里,林光逐到底是看他皮开肉绽心疼他,还是在想人鱼的指甲是否也能制成长明灯灯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