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莳问:"闲书都放在内书房里?”
"是。"沈缇道,"见客多在外书房。内书房私密些才好放闲书。"内书房。
殷莳嘬了嘬唇。
的。偏那里有最多的书,相当于家庭图书馆。
她如今对府里内院里上下各处基本上都了解了。但男人们的书房惯例是不对女眷开放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,图书馆是多么有知识含量的地方。殷莳真的很想去看看。虽然说"惯例",但殷莳还是想试试。她从镜子里又看了沈缇一眼。偏沈缇在看棋谱。
算了,等等再找机会吧。
打棋谱是一件很能让人心静的事情。
沈缇打完棋谱,感觉自己心里已经完全平静,心满意足合上棋谱,推开棋盘,准备上床睡觉了。
一抬眼,殷莳已经上床了,放了半幅帐子。
只这一眼,半幅帐子,锦被一角,心中涟漪。
棋谱便白打了。
沈缇认命地吐出一口气,进床里放下了另半幅帐子。
三十这日清晨,殷缇格外精神抖擞,待晨练完又用完早饭准备出门,葵儿给她重新梳头,问她:"是不是梳简单点?
"
按照殷莳过往的习惯,要出门还是简单点方便。
但现在不是从前了,殷莳征询了一下沈缇的意见:“是梳简单点,行动方便,还是梳好看些?
沈缇走过来:"自然梳好看些。本就难得出趟门,今天又是休沐日,又往大仁寺花会去,人会很多,大家都会尽量打扮得体面些。”
"会遇到熟人吗?”
"多多少少。"
"好。"殷莳问,"我比着那日家宴简单点,可合适?"
殷莳在殷家太边缘,除了及笄那年相过几次亲之外,基本上没有特别地盛装打扮过。尤其是她没有什么社交,对这一点拿捏不准尺度。
所以要征询沈缇的意见。
沈缇眼前好像又看见了那晃动的红裙摆,金线闪烁碎光,脚步踏在心上。心脏那种说难受也不难受,说不难受又真的很难受的感觉又出现了。"好。"他沉静地道。
殷莳便重新换了衣服,又梳头发。
葵儿也听明白如今出门跟从前不一样,是要体体面面的。唯恐自己梳的头不符合京城的潮流,主动让了位置给绿烟。
事关主子的体面,绿烟也不客气,接过了梳子给殷莳梳了螺髻。"持久,不容易散。”她说,"聚拢着,也不容易被人碰坏了。花会人好多的,什么人一挥扇子一抬手的,总有把别人家小娘子发髻勾坏的。""那可恼人。"殷莳笑道,"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,叫人给弄坏了,搁谁都得生气。“可不是。”
荷心和葵儿打开妆匣,讨论起头面来。
"戴这个。"
"这个也好看。”
"这个更搭配。"
沈缇走过去,在妆匣的几只镯子里看到了自己买的那只赤金环珠玲珑镯。沈缇书画双绝的人,审美上是很可以的。这只镯子精巧且富贵,特别适合殷莳的气质。他拿起来:“戴这个。
他对殷莳伸出了手。
殷莳抬眼。
没有拒绝,把自己的手交到他手里。
沈缇缓缓地给她戴上镯子。
她的手在他的掌心里,皓腕凝霜雪,指若削葱白。
珍珠与黄金都衬她。
真美。
殷莳又抬眼看他。
沈缇给她拉上衣袖,遮住手腕,放开了她的手。
婢女们给她头上插戴--既要考虑体面,又要考虑负重。这可都是真金和珠玉,哪个都不轻。
内宅女眷好不容易出一趟门,肯定要尽兴的,一去大概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