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虞便说道,“王爷方才还说他不服管教,不服的是谁的管教,是唐家的还是储家?我虽不才,却也知道任人唯贤的道理,莫非满朝文武,都该是一群只会奴颜献媚的贱骨头吗?”
祁言极少见到季无虞用这般戾气的字眼,又是一笑,转而当着季无虞的面,将那本奏本上面的那一页纸给硬生生撕了下来。
季无虞看去,里头却是另一番光景。
那字力透纸背,写得是一种不甘于此的悲怆之感。
“若有知音见采,不辞遍唱阳春。①”
季无虞一愣,便就这般见着他并没有把这本奏折放到已阅那一沓,而是自顾自地收到小屉子里。
“这……”
祁言没有解释,只是朝她一笑。
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,问道:“我上次让你去拿的书呢?”
“啊?什么书?”
祁言皱了皱眉,“罢了,你明个再走一趟弘文馆好了。”
季无虞点头应下,在心里默默记住。
没过多久,白缨进来了传话道:“王爷,出事了。”
“怎么了?”祁言抬了头。
白缨瞟了眼季无虞,说道:“关雎殿纵火一案掖庭已查明,正是皇后所为。”
祁言表现得倒没多少惊讶,只是皱了皱眉。
白缨便继续说道:“圣上勃然大怒,命令其即刻杖毙,储佑嵩一派的老臣听闻后甚是不满,此刻已经在紫宸殿外集体为皇后求情了。”
“陛下还在和那帮老臣僵持着,皇后……皇后已经快不行了。”
祁言立马起身,“简直是胡闹!”
…………
此刻时节天气已经转凉了,一旁看着满身伤痕孟皇后却只着着单衣趴在地上,含着一口血水的嘴一直在喃喃些什么听不清的话。
祁言和季无虞赶来时,宸妃同祁昇正站在一层一层的台阶上,望着倒在地上的孟皇后,而他们对面的则是以储佑嵩为首的一干老臣。
“储相,你们这是什么意思,你是要逼宫吗?”祁昇怒不可揭地斥道。
“臣等恳请陛下饶恕皇后娘娘!”
“臣等恳请陛下饶恕皇后娘娘!”
…………
也不顾祁昇愈发铁青的脸,就这么一直重复这一句。
季无虞没怎么看那边,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孟皇后看,小声问道:“怎么会那么多伤?”
“还能有什么原因,就掖庭那点手段……在宫里待过的人都知道。”是白缨答的她,“况且,陛下对孟皇后此前一贯宽仁,能下此狠手,必然有宸妃从中挑拨,宸妃这人可真真算得上是蛇蝎美人了。”
季无虞闻言心情极其复杂地看向台阶上的宸妃,不期然与她对视了。
祁昇也注意到这边的祁言一行人,皱了皱眉,问道:“摄政王怎么来了。”
“栖梧宫太安静了,看看热闹。”祁言步伐平稳地走上台阶,又对着宸妃说道,“本王与陛下有事相商,还请宸妃回避。”
“月初不是外人……”
祁昇话还没说完,宸妃瞥了眼祁言身后的季无虞,倒是笑眯眯地开口了,说道:“恰好本宫也与季姑娘许久未见了,倒是可以叙叙旧。”
“不行!”
“好啊!”
祁言与季无虞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。
说完后祁言瞥了季无虞一眼,虽是不舒服,但还是摆摆手,让她跟着宸妃去了。
…………
宸妃领着她一路走到濯清池,最后停下来,盯着她,“他为了你,的确是费尽心机。”
“比不上您在我身上用的。”
“你还在怨本宫?”
宸妃话音刚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