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眼眶又悄悄浮现上一圈雾气,收了钱,认真地回复一句:
【糖:谢谢,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啦!】
放下手机,阮唐吸了吸鼻子,刚抬头,就对上了时砚景那略显深邃的眼神。
“……”阮唐撩起耳旁那缕碎发,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眼眶里那层雾气逼退。
可时砚景却只是将在手中拽了许久的纸巾递过去,示意人擦擦眼泪。
他一句话都没说,留蓄在眼瞳中的倒影却太分明,像是渐要浓深地落成具象化的呈示:譬如阮唐眉尾勾落的弧度,她的焦急、伤心、难过、和善良,以及,望向他时掀亮的一记清明。
在孤儿院长大的时砚景,除了院长老师以外,从未见过像阮唐这样的人。
从充满爱意的家庭中长大,她对整个世界都抱着最大程度的善意,可喜怒哀乐与爱恨也最分明,像漫坪的葱绿,盈盈的花蕾、和将坠欲坠的雪,白得纯透,这世间没有东西能污染她半分。
时砚景瞳孔渐深。
他记得阮唐蹲在地上、眼泪将落未落地看向自己的求助眼神,光在时砚景眸中跳动,如同灵魂燃灼,烧尽那焰中皎洁明月之华。
在那一刻,时砚景心底最深处,兀地浮现出了略微阴暗的想法——如果,他能做能让阮唐落泪的那只流浪猫呢?
他跌跌撞撞的长大,永远都是独自在黑暗舔舐伤口,命运给了时砚景遍布荆棘的伤口,可又好像只需要阮唐给予一点点的疗养功效、一点点的善意,就能从最贫瘠的地里,生长出枝丫。
鼻尖的呼吸跟随心跳节奏,时砚景垂下眼眸,他合拢掌心、指甲狠狠地掐了掐自己。
让那一丝想法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