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方韩军彼此厮杀了起来。
天晚了,他看不见更远了。只能听见那喊杀之声,能看见城内家家关门闭户,不敢有人外出。
这一厮杀,就是整整一晚上。
天亮时,有马蹄声传来,震动的张良不由的趴下来,耳朵贴着地面听。
马蹄声近了,他站于高处,看见城外扬起了‘秦’字旗!
再细看,有一‘王’字旗乃主将旗帜,“王?王龁亲自率兵前来?”
这般快速,若不是屯兵于两国交界,是万万没有这般快的。
张良颓然的坐下:“韩国灭矣!”
此刻,桐桐与韩王对坐,宫城之门大开,韩王未曾顽抗。
“大势已去!”韩王说着便笑了:“寡人竟是心中一松,了无牵挂。”
桐桐看他:“请随我入咸阳!我王会为韩王寻一安度晚年之所。”
韩王手抚着佩剑:“寡人心有疑惑,思来想去,总有许多不通之处。”
“请讲。”
“秦军直抵新郑,沿途未有人报,亦未有人抵抗,为何?”
桐桐看了甘罗一眼,甘罗笑道:“大王,甘罗这数月,送出金饼两车之多。韩军中所穿铠甲,所用兵器,秘密运出韩国,未有何难。”
韩王愕然的看过来,“铠甲、兵器?沿途竟是畅通无阻?”
甘罗点头,看向王翦。
王翦道:“乔装之后,只以公子安之名义起事。韩军中有顺从者,有不从者。不从者诛杀其首,其余人等多从众,因而,沿途尽皆更换秦将。大军前来,沿路通畅无阻。”
韩王颔首:“朝中有几人未曾背叛寡人?”
“大王所用之臣,张平张相未曾背叛。亦有臣下收财货,却不帮着秦办事。只是本也才情平庸,未能为大王出谋划策。”
韩王问:“宫外如何?”
“战场已清理,新郑城今日与往日并无不同。”
韩王再三问询:“百姓如何?”
“日日需得奔忙以糊口,大王希望百姓如何?”
韩王沉默,不再问了。
四爷需得将韩王带回咸阳,他先走。后续之事还需得桐桐和王翦,只能由他和甘罗押着韩王,出宫,上马车,往咸阳而去。
韩王坐于马车之上,看着熙熙攘攘的新郑王城。
隐隐的有议论之声传来。
“……韩称臣于秦,有何可说?”
“民,治理不好,一味盘剥,连农事种子也不留;军,亦治理不好,哗变内斗不止;家,治理不好,父子相残。”
“不施仁政,该得!”
……
韩王坐于车架之内,惨然而笑:寡人如何不想施仁政?乃是强国逼迫,无可奈何。
而今,民安,不知是悲哀,亦或是庆幸。
车架即将出新郑,一纤弱孩童站立于城门处,挡住了去路。
桐桐撩开车帘,问王一:“去问问,何人何事?莫要吓唬于他。”
“诺!”
结果那孩童并不惧怕,而是直直的看了过来:“韩人,张良,特来为我王送行。”
四爷在马车里一愣:张良?
桐桐看过去,张良十岁上下的年纪,瘦弱矮小,面黄肌瘦,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。站在城门口,众人打量,他亦是泰然自若。
她从马车上下来,甘罗跟着看热闹,跑了下来。
桐桐走过去,看这小孩:“张相是……”
“家父!”
桐桐看他的面色:“你是否有数日未曾安枕?食不下咽,夜不安寝?”
张良看着这位长公主:“韩人丧国,自此,乃无国之人,又如何能吃的下,睡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