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近人,本来他还战战兢兢的怕这个新上司是个不好糊弄的主,毕竟才二十八岁就爬到了从二品的位置,但也说不好是受姐姐的荫蔽。田顺安心思过了几转,就见着沈璋序带着通身的气度,领着侍从踏步而来,坐在预备好的席位上,端起一杯酒,就敬在座的的各位,“既然知府大人赏脸,为迎接我办了这场宴会,我便却之不恭了,先敬大家一杯。”说完,便干了。
田顺安抖抖上唇的小胡须,喜笑颜开,为这位新贵喝彩,“好!”一众人欢呼雀跃,见着沈璋序又端了第二杯酒,又道,“这第二杯酒嘛,再敬在座的各位一杯,我奉旨接管江南应奉局,一来是为了平这边的民乱,这二来嘛,大家也知道我姐姐和圣上对奇花异石一向爱不释手,这二来嘛便是为了给他们进奉,以后离不开大家的鼎力相助了。”
歌舞正式开始,有数十位美婢端着玉壶酒杯,上前为各个权贵执酒调笑。
几轮觥筹交错,谈笑风生、你来我往之间,田顺安从未接触过如此澄澈、谦虚有礼、礼贤下士的权贵,他说的话竟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,几杯酒下来只差握着沈璋序的手叫声好老弟,为兄真跟你是相见恨晚呀。
酒上了头,迷蒙间看到站在沈璋序身侧的以为小娇娘,冷着一张脸,娉婷婀娜的站在那里,和旁边两个糙汉一下就形成了对比,不知是酒色上头还是有心试探,他拂开身旁劝酒的美人,冲画眉猥琐一笑,拿了一杯酒敬沈璋序,“沈兄,见了你之后才知何为好儿郎!你这旁边的这个美人姐姐是国公府带出来的吧?周身的气派都不一样,不愧是国公府调教出来的。”
画眉惊恐的睁大双眼,看着对面那张肥腻的脸,那张厚厚的、还流着肥油的嘴吐出“美人姐姐”四个字心中恶寒,田顺安的年纪给她做爹她都嫌老了还叫她姐姐。
“田知府既喜欢,送与知府又何妨?”
画眉惊叫一声,“爷!”
应儿在屋子里左等右等都不见他们回来,估摸着他们这次应该回的晚,实在是太困了,就趴在窗台上打起了盹.半梦半醒之间,听到十七叫她,她一下惊醒,出去迎人。
屠三和十七扶着沈璋序,他虽脚步微乱,但神色如常,甚至应儿刚出来眸子就一直紧锁着应儿,眼神像一把狙击枪一样,清醒且精准。应儿顶着那道目光,从屠三手里接过沈璋序,和十七一道把他扶进卧室,应儿又往后瞧了瞧,疑惑地问,”画眉呢?画眉没跟你们一道回吗?”
屠三和十七对视一眼,没说话。
应儿茫然,继续问,“画眉有事儿一会儿回?”
可不对呀,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,大晚上的能有什么事呢?
“画眉去服侍杭州知府了。”
这些字分开都听得懂,连起来应儿就脑袋空空了,“什么?什么服侍杭州知府?”
十七扯扯她的衣袖,凑过去低声说,“杭州知府想要画眉姐姐,爷把画眉姐姐送给他了。”又出去打了水来,递给应儿,说,“我去给爷煮醒酒汤,应儿,你快给爷更衣去。”
应儿呆愣的接过水,放到架子上,拧干了帕子,扭过头就和沈璋序对视上,还是那双深潭一样的眸子,像猎豹一样,在清醒地打量她的神色,应儿脸上涌现出后知后觉的惊惧,颤颤巍巍的叫了声“爷”,沈璋序满意的瞌上眼,嘴角扬起一抹笑,“嗯,来给爷擦脸。”
她清清楚楚的体会到了来自沈璋序身上的恶意,他在用画眉警告她。
她不敢想象画眉会遇到怎么样的事,不敢想象要是今夜跟去的是她怎么办,她用帕子给沈璋序擦脸,沈璋序闭着眼,感觉到她擦脸的手有细微的颤抖,抬手握了上去,指尖摩梭着皓腕,终于感受到了这片沁凉的凝脂,仿佛又闻到了那阵幽幽的香味,在应儿皮肤上激起一阵阵酥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