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指定全权负责此战的主帅,倒没有人多加置喙。
只是卫军不在,这里最有经验的反倒是他们往常都看不上的流民军。
齐赫也早不是从前的模样,他的皮肤黑了,身体强壮了,心态也更稳了。
遇事先深思片刻才回道:“我的人虽然与北胡军一直在打,但也没有直面过如此大正规的军队,而且现在军心涣散,才是最大的问题。”
恐惧好比疫病,传播迅速,若不提前提防,及时治疗,很快就能够击垮一整支军队。
几人同时看向谢昀。
谢昀胸有成竹,“这两日静候消息。”
主帅没有明示,他们也只能揣着不安离去。
孟时羽在帐子外等到齐赫,立刻迎了上去,关切道:“他们可有为难你?”
他们身份特殊,庶民出身还是流民,往常这些世族权贵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,更遑论与他们说话了,孟时羽担心齐赫会遭遇不公的待遇。
齐赫摇摇头:
“现在我们共御强敌,不论高低。”
孟时羽看了他一眼,苦涩一笑道:“不错,阿娴现在身份不一样了,往后你的身份也不好说了。”
皇帝看在齐娴的面子上,怎样也不会亏待齐赫。
将来齐赫就是皇亲贵胄了。
齐赫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她的处境也很艰难,我这个做兄长的唯有努力站稳脚跟,才能做她的支撑。”
皇甫倓这个人齐赫打心底不信任他。
他既忘恩负义一次,就会有第二次,眼下他能够安稳地在这里站在阵前,是因为他还有很大的用处。
两日后,渠县知县没有等到赫拔都派来的两万援军,因为突然有五万大军围上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巴郡。
所以半途,两万军队就转而奔救巴郡。
那三千精锐苍卫趁机围攻渠县。
渠县的城池没有重建过,保留了旧时的模样,包括各种水道、暗路,所以霍十郎带着人从恶臭的沟渠爬了半个时辰就钻进了渠县内部,没有折损一兵一卒。
北胡留下的守备军这么多年从未遭遇过晋军的直接攻打,太过突然再加上不熟悉对方的路数,被闷头打了个措手不及,很快就投降了。
消息传到江东,谢昀趁机道:“蛮胡不过尔尔!”
顿时士气大振。
无论多少漂亮的话都不如实际行动证明来得快。
大晋一直以来放任北胡蚕食疆土,但是如今,他们也要一寸寸夺回来!
而且,事实证明他们也是能胜!
赫拔都丢了渠县并没有多在意,倒是巴郡的失势让他大发雷霆。
两万的援军没有来得及赶到,五万卫军就杀进了城。
据闻是巴郡的晋人奴隶趁乱造反,还用石头砸死了郡守,一窝蜂打开了城门,哭喊着迎进了晋军。
等北胡援军到达城外时,卫军的将领更是不要命地冲出来,哪怕刀枪加身,满身沐血,他也义无反顾率先冲入军阵,用长刀凶狠地割下胡将头颅,提起血淋淋的人头,大喊道:“血债血偿!——”
卫军士卒从伤痕累累的副将身侧疯涌如潮,直往向前,挥舞手里的枪矛,寒光森森,声音震天,“血债血偿!——”
这是一支复仇的队伍,他们已经无惧生死,活着只为了让敌人的血染红他们的刀、铠甲和赤红的眼。
卫将军在世时,他们不敢如此豁出性命去杀敌。
因为他们身后再没有可以托付的同伴,他们只能是守护的盔甲。而现在,他们是出击的长刀。
前进!杀敌!
巴郡与渠县的成功彻底激起了成千上万晋人奴隶的反抗之心,在一些北胡军难以镇压的地